“画儿!”邵平公主严厉地打断女儿的话,“娘亲自有娘亲的道理,你乖乖听话就好!”
这一次荀韵画没有像之前那样乖巧听命,而是咬着唇,据理力争道,“娘,是不是因为爹的原因?”
这下轮到绍平公主愣住了,“你说什么?”
荀韵画看着娘亲错愕的神情,这些话本不该由她的口中说出来,但是为了争取到参加宫宴的机会,她不由狠了狠心,“娘,当初为了给大姐难堪,您不惜使计让大姐嫁给同样是傻子的季初色,但是却不想大姐一步一步从麻雀变成了凤凰,而您惊觉自己做错了,加上父亲上次对您发了一通脾气,所以您不想再管大姐的事情,为了不惹怒父亲,您连带女儿我也牵连在其中,不想让我去插足大姐和季初色,可是娘亲,您以为这样子做,父亲就会原谅您之前所做的一切吗?您——”
“啪——”
一声脆响在空旷的花园中格外的清脆。
荀韵画没有想到娘亲会出手打她,双眼中都是错愕,但是最后她却一脸倔强地看着娘亲,“娘,就算您打我骂我,我还是要说,您当初为了父亲,不惜委曲求全,而女儿我也想为自己努力一回,如果不能待在心爱的人身边,那么这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面前的孩子一脸的倔强不屈服,让绍平公主有些恍惚,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当先皇一脸怒其不争地看着自己,“当真这么喜欢荀遇那个榆木头?”
这一句话,时隔二十年,她同样问道。
荀韵画想也不想地点头,“娘亲,从那****救下我开始,我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他的关注。”
绍平公主不由挫败地倚在椅背上,单手扶额,重重叹息着。
于是,花园中陷入短暂的死寂。
荀韵画知道,娘亲在衡量,在犹豫,但是她愿意等下去。
“如果我让您去参加,你又要如何去做?”邵平公主抬起头,迷蒙的双眼突然转变为锐利。
感觉到娘亲话语里的松口,荀韵画心中一喜,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她脸上挂上十足的自信,“娘亲,只要您答应了,一切我自有主张。”
见那张小脸绽放出自信的光芒,绍平公主不由妥协,“罢了,一切就由你们而去吧。”
荀韵画立即站起来,满眼惊喜地朝自家娘亲福了福身子,“谢娘亲成全。”
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小道尽头,邵平公主心中有种隐隐不安。
记得将军在荀天意出嫁后不久归来时,曾对她大发雷霆,那是嫁给他那么久后,第一次对她发脾气,就算是当年她算计了他,他也不曾这般对她,而是遵从了先皇的旨意将她迎娶回府。
那日之后,她才明白,不管是天意的母亲,还是天意,都是他的软肋,而其他人于他而言,不过是陌生的过路人,就算是与他结发十多年的她,还是有着血缘至亲的诗儿画儿,从未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如今的画儿,跟当初的自己是一模一样的,难不成,最后,画儿要步自己的后尘?
可是她已经答应了。
绍平公主皱眉,最后帕子紧紧捏在她的手中,不过怎么样,她当初已经输给了那个女人,那么如今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还输给她的女儿。
既然错了,那么就一错到底吧!
杯中茶已经凉了,细碎的茶叶沉淀在底部,慢慢失去了它的色彩。
一袭云纹深衣,拂过百花树叶,一路远去。
这个世间很多爱都是不公平了,谁爱的深了,委曲求全,小心翼翼,伤得也就更容易。
当荀韵画回到房间,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杏花,立即高兴地凑过来,“小姐,奴婢就知道夫人还是很疼您的,以前一直在反对您,如今不也放手让您去做了。”
荀韵画笑着点头,但是只是娘亲答应了不再反对,她做事就没有阻碍,却不代表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那么轻易进行。
“不过光靠我一人,恐怕没那么容易接近睿王,我还需要帮手。”荀韵画沉下脸说道。
杏花点头,随即想到今日下午小姐在茶馆里遇到的人,立即领悟道,“莫非小姐想要联合茶馆里的那个人?”
“不错,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找上我,但是如今看来,能帮上忙的人只有他,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要试试。”荀韵画皱眉。
“可是那个人值得信赖吗?”杏花问道。
荀韵画也想起了那张娃娃脸,虽然说话就像是一个半大的小子,但是不可否认,以着她敏锐的感觉可以察觉到他隐藏在表面下的强大威压,所以她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就算明知道他在图谋什么东西,但是只要能让她光明正大站在睿王身边,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接受。
“杏花,不要废话,研磨,我要写一封信。”
“是。”杏花立即闭嘴,她知道一旦小姐决定了事情,就很难再改变主意。
荀韵画沉思了片刻后,然后动笔在白纸上写着,晾干后,便交代杏花将信送出去。
冷风从窗外吹进来,寒冷刺骨,但是荀韵画却感到从心里透出来的兴奋和热切。
大姐,这一次,我不信你不会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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