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疾声道:“刺史,该撤了!”
李玄启闻言,猛抓住龙阳的手腕,笑道:“朕跟你们一起走。”
此番出征,禁军几乎全在朱家的掌控中,金陵若能攻下,皇帝留在禁军中确是毫无意义,龙阳回以一笑,携住玄启往帐外冲。
几个率军的将领都是玄启那夜在襄阳王府见过的,此时他们早已把兵马集结完毕,见皇帝出现,不由都面露讶异。
龙阳也不多解释,安排众骑将玄启拥于中间,一声令下,队伍井然有序地从一片狼藉的营地飞快地撤退。
待回到临安军的营地,天边已是曙光尽现。
龙阳将玄启迎入主帐中,同时下令,三军不动,原地歇息。待诸将领命而去后,玄启好奇得问:“怎么?昨夜夜袭既成,不趁虚而入?”
“时机不到。”龙阳微笑,“等金陵战报。”
金陵如今差不多是一座空城,玄启没有细问龙阳到底派了多少兵马,他相信龙阳对拿下王都是胸有成竹的,何况,还有襄阳公主、襄阳候等在城中接应,除非老天爷出马,战局应是无可逆转。
从初登基起便费尽苦心要剪除外戚羽翼,如今三年布局,方见转机,玄启想到自己差点把命也搭上,不由颇有些后怕,他见龙阳就在一臂之遥开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倏然百感交集,猛就把龙阳死死抱住,却不发一语。
龙阳见玄启小狗般蹭着、嗅着他,不由好笑又心生怜惜,默默地回抱,仿佛小小军帐便是桃源圣地、世外仙境。
忽听玄启一声闷笑,不待龙阳发问,他已抬起眼看着自己:“龙阳,白日宣淫如何?”
听懂其意的龙阳哑然,片刻后才苦笑:“这……只怕不妥。”
但玄启不依不饶:“有什么不妥?此刻又无紧急军情,你我也不是缠绵一日无休无止,久别胜新婚么。”他边说边动起手脚来,在龙阳的唇上又亲又舔。
龙阳拗他不过,红着脸道:“也罢……我先吩咐外面的守卫莫让他人进来。”
待两人宽衣解带卧于行军简床上,龙阳低眉垂目,轻声对玄启道:“我在临安时,偶有一次奇遇,那老丈说得玄乎,也不知是真是假……你,你便容我一试……”
玄启听得他说得没头没脑,意欲追问,龙阳竟主动奉上唇舌,勾卷舔舐,玄启哪里按捺得住,当即将龙阳压于身下。他自与龙阳两情相悦以来,虽说不上守身如玉,后宫却真是去得极少,这下两人久别重逢,遇着龙阳主动,真算干柴烈火。
他看龙阳如画的眉目间因他而情动,仿佛青翠苍山笼上迷蒙云雾,虽少了明艳,却更是美得夺心慑魄,如梦如幻。
与前两次的鱼水之欢有所不同,这回的龙阳已然褪去羞涩,两人交缠萦绕,同是血气方刚,纵情享乐,待到玄启终于在龙阳体内泄出龙精,龙阳也紧随其后,攀至极峰。
两人紧挨着相视一笑,只觉人间快事,不过如此了。
玄启本想接着再问龙阳那奇遇的详情,奈何人在餍足又安全的环境中,再加一夜不眠,又受过惊吓,此时竟然有些困倦了,呵欠连连,睡眼惺忪,他坚持龙阳陪着睡上半个时辰,得到龙阳应允后,倒头就去见了周公。
第 21 章
21、
元鼎四年正月,年关已过,烽火终灭,干戈止息,日月似换了新天。
皇帝仍盘踞龙座,而朝堂之上,天翻地覆。
临安军三万余人在上个月中破金陵城,当时的金陵城几与空城无异。叛军拥入后,将朝中文武重臣一网打尽,更将朱氏满门血洗,包括朱尚书在内的成年男子无一例外被诛杀,尸首埋入城郊山林中。
然而这支军队的血腥做派却到此为止,朱家女眷与孩童仅是遭到遣散,被逼离开金陵而已。叛军未有烧杀劫掠侵扰百姓之行径,较之金陵禁军,更显军纪严明,足以让全城黎民啧啧称奇。
叛军占了皇宫,皇室宗亲全成了囊中之物。
过了两日,金陵禁军战败的消息便传了回来,在举城人心慌乱之际,陈王俨举着皇帝朱笔亲写的诏书与叛军首领在皇宫宣布代兄监国,临安并非叛乱,此举不过清君侧,靖国难,诛杀的奸佞邪妄,天下已有目共睹。
世事动荡,闾阎不安,皇帝为乱局终致战事而倍感不安,特下旨意这并非值得歌功颂德之事,朝野上下不可宣扬妄议,经此一事,江山仍然固若金汤,众臣民当继续恪尽职守、安居乐业不提。
后宫得消息,喧哗一片,最为之震撼心惊的莫过于太后。她本是朱家女,家族忽遭此横祸,她竟完全蒙在了鼓中,主事者竟然还是她的独生爱儿!
当小王爷领着诏书,左是梁驸马,右则是一年轻异国男子踏入坤宁宫中,向太后禀告现状时,她全然忘了尊贵的仪态,全身软在座上,泪如雨下。
梁驸马避讳而去,小王爷踌躇不前,在他身侧的奥库斯推了推他:“到底是你母后,你不过去安慰下?”
小王爷斯,再看已然哭成泪人的太后,虽有怯意,仍小心翼翼地上去,唤了一声“母后”,便被太后霍然推开,从来雍容华贵的长辈面容扭曲狰狞,涕泪纵横,声嘶力竭地吼他滚开,小王爷从来得宠,哪经历过这些,一时间在原地怔愣,呆若木鸡,不知不觉眼泪也掉了下来。
奥库斯见状,微微蹙眉,军队不可久无主,宫中更不能没有小王爷,至少是以他之名主持大局。他大步过去,揽住小王爷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