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脑如同死虎一般,挣扎得不似往常卖力,竟有些历尽沧桑的深沉模样了。
练赤光见他连日来闷闷不乐,便逗着他说话:“你可知道么?这城中的大户南宫家讨了一房厉害侧室,把那南宫老爷把拦得死死的,南宫大官人若不往行院外宅里去,但凡在家,便如同拴驴一样被拴在她那口槽上,只可惜人无全福,她只差一个孩儿便可以站牢脚跟。去年南宫大官人另一房侧室给他生了个儿子,乃是南宫家的独苗,那得宠的如夫人便恼了,处心积虑在房里养了一只白狮子猫儿,每日不吃牛肝干鱼,只吃生肉,调养的十分肥壮,毛内可藏一鸡蛋。甚是爱惜它,终日在房里用红绢裹肉,令猫扑而挝食。前些日子那小公子穿着红缎衫儿在外间炕上一动动的顽耍,被那猫看见了,只当是平日哄喂它肉食一般,猛然望下一跳,将孩儿身上皆抓破了,就此吃了惊唬,胆子都吓破了,延捱了半个多月,就此死了。你看这情节曲折离奇,亏她怎样想来的?虽是内宅妇人儿女之事,却也惊心动魄,不输朝堂上两党相争,就如昔日屠岸贾养神獒害赵盾丞相一般,俨然又是一部《春秋》矣!”
武松一听,顿时想起他那千伶百俐的嫂子,把牙齿咬得咯嘣嘣直响,恨声道:“真是‘最毒妇人心’,这般恶毒妇人便该千刀万剐!”
练赤光眼神幽深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便把武松看得心中发毛,如今他已知道了练赤光的厉害,说话便小心了许多,不敢任性直言,便讷讷地问:“怎么,我说得有什么不对么?她这般杀生害命,连个小儿也不放过,难道不该碎割了她?”
练赤光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武二,你可知苗疆养蛊的法子么?”
武松愣了一下,摇头说不知。
练赤光便道:“苗疆有一种厉害毒虫叫蛊,放出去便可取人性命,真如同剑客的飞剑一般。那养蛊的规矩便是把许多毒虫,如蝎子蜈蚣之类都放在一个罐子里,让它们互相撕咬,彼此吞噬,最后只剩下一个,那便是最厉害的邪物,叫做蛊。内宅妇人便也如这些蛊虫一般,本来不毒的也变得毒了,可惜她们无论千方百计相斗,最后结局都是一样。就好像世上的男人,弱的被人踩在脚下,当做包子馅,强者也会因为太强而被杀,世人便是在互相杀戮吞食之中代代生息,亏得他们怎么熬下来的!”
武松愣愣地听着,却听得不甚明白,这番话对他来讲太玄妙了一些,他实在是不懂为什么练赤光对于一个歹毒阴险的妇人竟像是有所怜惜一样,若是让他见了这毒妇,定然一刀杀了,再剖出心肝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练赤光见他满脸的不以为然,一笑之下也不和他再多说,便拉着他来到桌边,镜面上白光一闪,又现出鸳鸯楼中活色生香的场景来。
武松见又让他看这个,登时恼了,这次他可不想再忍耐,挣扎着身子便要跑开,却被练赤光一手将他右臂拧到背后,另一只手紧紧按在他后背上,将他压趴在桌子上,笑道:“你急什么?好戏刚刚开始,你倒要退场了。”
恰在此时正看到镜中张团练刚刚从施恩身上下来,张蒙方接手上来,把施恩两条腿扛在自己肩上,挺着高耸坚硬的阳物便往那正流淌着白浊的窄穴中攻去,口中还笑道:“我的亲亲,你这小洞果然是个mì_xué,甘甜得很,流的还是白蜜!这楼房当初取名叫做鸳鸯楼实在是绝妙,如今我们三人可不是在同作鸳鸯么?这便是花花世界,鸳鸯蝴蝶,你从此便在这里逍遥快活吧!”
言毕,两个姓张的男人哈哈大笑,施恩则紫胀了面皮,一个小白脸都作老茄子色。
张团练接口道:“小管营,你早这样乖乖的可不好?非要人捆着绑着,倒似我俩强迫你来,让我们面上也老大不好意思的,如今你乖顺,我们便亲亲热热地要好,也不必喊打喊杀,伤了情分。如今手儿不必勒着了,可舒服么?”
武松细看施恩,果然见他今日没有被捆绑,两条胳膊平搁在床上,看那手指也是在抠着席子。
这时只听施恩咬着牙说:“你们既要我的身子,我强不过你们,便随顺罢了。只不过有三件事须要依我,若依了我,今后我自和你们干事,若是不依,我便是宁死也是不从的!”
张蒙方笑道:“好孩子,你且说是哪三件?让我们斟酌斟酌。”
那施恩似是早已想好,此时一条条清清楚楚便说了出来:“第一件,你们既要我,今后便不许和其他男子睡;第二件,快活林的钥匙和账簿我要执掌;第三件,今后我服役须有定期,凡在期限之外,随我往哪里去,你们休嗔我。”
张蒙方和张团练听完都笑了,张团练摸着施恩的脸,道:“我的儿,亏你怎样想出来的!这般有条不紊,把人的路儿都堵死了,若真能这样,你便得了大好处,一点不吃亏!换做管仲再世,也没有这般周密的谋划了!”
张蒙方笑着说:“兄弟,你看如何?”
“哥哥,权且依他罢了,反正他也是我们的人,没便宜了外人,只是蒋忠却要留在快活林。”
张蒙方便正色道:“施恩,只因为我们兄弟爱你,是以才答应你这三件事,否则便如同你在平安寨常见的一般,将你往这楼中一锁,你便在这里望穿秋水坐天牢,你又能奈何?快活林却不能由你一个人把持,钥匙账簿都交给你管,蒋忠却须在那里给你搭把手儿,每月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