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祖宅。
陆老先生国庆节的时候突发哮喘,再到一个月前出门散步时闪到了腰,现在不仅连直立行走也困难,就连睡觉时就无法躺平——一是半夜里会喘不过气,二是腰疼得躺不下去。
大概是与老伴心连心,老太太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感冒发烧小病不断。
陆邵清一走进陆宅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处处都可以嗅得到算计与阴谋的味道来。
“爸,妈,渊渊回来了。”陆亚成一进屋,就冲着里屋喊道。
听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来看自己了,陆老先生整个人变得激动了起来,用肢体语言催促着杨萍快推他出去;陆老夫人则在陆亚珍的搀扶下,慢慢地踱到了客厅。
见了心心念念的渊渊,两位老人气色都变得好了,陆老太太一直握着陆邵清的手,一会儿叫陆邵清给她讲在m国的故事,听着听着又开始心疼孙子在外面受过的苦,数落着陆亚成非要把他送去国外学习。
这边其乐融融,一直站在楼上扶手前的韩挚和陆敏敏则脸色难看。
“切,多大的人了呀,出个国而已难不成还真能少块肉啊?”陆敏敏不屑道。
韩挚则用大拇指摩挲着下唇,轻笑:“你还别说,正主儿可不就因为出了个国把命给丢了?”
陆敏敏朝韩挚使了个眼色:“你小声些,不该说的话别乱说,不然又该是一顿好打了。”
陆渊也是可怜,去了趟d国整机坠毁,直到现在黑匣子还没从海底下捞出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啧,你说要是外公外婆知道他们面前的是个冒牌货该会怎么样?”
陆敏敏对自己这不学无术的弟弟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真要让那两个老东西知道了,我们两家人也吃不了兜着走。别忘了,陆渊最早的那班飞机的机票是你爸的助理弄丢的。”
“这又能怎么了,机缘巧合的事情谁算得准呢?他们总不能因为机票是我爸的助理弄丢的就把所有过错怪在我们家身上吧?那说起来,最后害他出事的那班飞机的机票还是你们家买的呢!”
陆敏敏冷笑:“你要不信,大可以下去喊一声试试看。”
韩挚整个人一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拉倒吧,要去你去,谁愿意没事去背这个锅呀。”走进房间前还不忘再往楼下看一眼,“到底是长孙哟,可真是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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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邵清在陆家呆了一整天,上午都在陪着两位老人唠嗑,吃过午饭后就搀扶着陆老夫人趁着难得有暖阳的下午在后院的花园里散心。
冬天里却也没有什么花儿好赏的,老夫人也不过是想出来晒晒太阳。
直到现在,陆邵清还是不免会有些嫉妒陆渊,不比他从小到大被人不闻不问,陆渊却一直生活在被众人捧着、时时刻刻有人担忧着他的世界里。
这样的优秀,又是这样的幸运。
他又没出息地多出了些许妄想,要是当初能够直接重生在陆渊身上又该有多好……至少这样一来,他与洛嘉恩也算是两情相悦了。
两情相悦。
四个再也平常不过的汉字,组合在一起却偏偏让人心悸。那样向往,却又追逐不到。
老太太和他之间却也聊不了些别的什么,大抵是因为他“失忆”了,独处时总爱给他讲些陆渊小时候的事。
“你小时候啊,和洛家的那个小男孩儿玩得可好了。你还记得不?就是以前财政局局长家的小公子。”老太太今天不知道怎的突然提到了洛嘉恩。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洛家的小男孩儿长得可好啦,你那时候还非不信人家是小男孩,硬是说要娶他做媳妇儿。咱们去他们家做客的时候,喊你回家你还躺在地上打滚哭闹说不肯回去。”看着眼前已经长成沉稳淡定的模样的孙子,再回想记忆中那个还是调皮捣蛋的男孩儿,总觉得有种反差萌。
陆邵清轻勾嘴角,他不是很爱听有关于陆渊与洛嘉恩的故事,但又不得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陆渊就像是洛嘉恩的竹马,从童年的记忆到中学时期的爱慕对象,至少在这一方面,他大概就已经输了吧。
“唉,也是可惜,洛家前些年这么一弄也算是败了,也不知道这个小孩儿现在怎么样。”老太太叹了一声,又转开话题聊了些别的内容。
无非都是些家长里短。对外孙韩挚学习不上心的痛心,对陆敏敏小小年纪就把心思放在恋爱上的不满,对“陆渊”回来没个几天又要飞去m国的不悦。
时间走得飞快,太阳自然不如正午时分那样得暖人了,陆邵清哄着老太太赶紧回屋,吃过晚饭后就打算回春江苑。
他昨夜得知了洛嘉恩的新住址,激动得情难自已,又想找个理由去找洛嘉恩,而后在书房还发现了洛嘉恩落下的东西。
还包括那副借着陆邵清的模样画的陆渊。
陆亚成和杨萍各有事业要忙,吃过午饭就离开了,两位老人见他执意要回去,也不再挽留,就说叫自家的司机将他送回去。
满怀心事,让坐在后座的陆邵清一直钻研着手机,头也不抬。
倒是司机先开了口:“大少爷,我家闺女明年就该高考了,我倒是希望她能够考个金融类的院校,你说b市的哪个学校的金融专业好一些?”
陆邵清出国前就读的是b财大,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金融类高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