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板,疼到了撕心裂肺的地步,那里面的液体也不遂人意地流了出来。
他妄图挽留夏郁莲残留的余温,这么微小的心愿,都宣告了失败。
他哪点比不过季延非?哪点都比不过季延非。
连时间都无法消弭他们之间的沟壑。
第三章
那辆曾经在聚光灯前出现过多次的车仿佛和夏郁莲有感应似的,一见到走至楼下的夏郁莲,就忽的亮起车灯。明亮的光束直直射向夏郁莲,让在他面前飘扬的雪花间无所遁形。夏郁莲稳稳地走着,脚在雪上踩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松软的积雪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
离季延非越来越近,擦肩而过只需一瞬。
夏郁莲打算绕车而过,车尾随不放。他干脆停住了脚步。季延非从车上施施然下来,他衣着单薄,然而一丝凌乱都不曾有,衣领袖口妥帖地附在身上。雪花不慌不忙落入他的发丝。出现违和感的地方,在于季延非本人,从任何角度都无可挑剔的那张脸,以往总是流露出上帝宠儿一般的骄傲神采,今日却现出了憔悴。
这是夏郁莲第一次看见不再光鲜夺目的季延非,鲜红的血丝爬在眼角,兴许是抽了太多烟,他声音低哑,但还有一缕似浓似淡的惑人。
他以为季延非为他□□时,已经是狼狈的极限。
“上车。”季延非这么命令道。
夏郁莲看见他手中的烟和在雪地中泯灭火星的烟头,迟疑了一下,还是提醒他,“吸烟对身体不好,戒了吧。”
季延非佩服自己还能调笑得出来,深深吸了一口刮人的冷气,肺部有些抽痛,“你监督,我就戒。”
“……我相信你能找到更好的,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的人。祝你幸福。”夏郁莲祷告般的说完咒语,转身就走。季延非的身体快于思维,一把将他扯入车内,从主驾驶座上锁住所有车门。
夏郁莲使劲扳了几下车把手,理所当然地纹丝不动。索性不再白费力气,静等季延非发落。
“你不是我,没资格为我做决定。”季延非再狠狠吸了口烟,把烟草的侵略气息通过一个吻,渡到夏郁莲嘴里。淡淡的烟草气息,新鲜如昨日。
在寒夜中消磨时光的季延非,体温较平常,低了许多。夏郁莲光是触到季延非,骨子里就渗进一股寒意。
季延非自己,该有多冷。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跟你走?”夏郁莲不闪不避,默默吞下季延非的味道,锋芒相对。他动了动手掌,又压了回去。差一点,他就要摸一下季延非的额头,看看他是否无恙。
季延非没有一点夏郁莲担心的虚弱,他语气十分强势笃定,“就凭你还喜欢我。你如果不喜欢我,现在就不可能在这里。”
夏郁莲是他的影子,怎么可能与他分离。
夏郁莲替他拂去衣领上的白色碎片,掌心暖了季延非冰凉的脸颊,弥留的冰晶挡不住他的温暖,无力消融。
“有谁会不喜欢你呢?我只不过是那些乌压压的凡夫俗子里的一员罢了。”
在与季延非一夜春宵后,他遭逢了目前而止的生命里罕见的破灭感。绝望的他尝试像关注季延非一样,关注其他的东西,却发现全然做不到。
天底下,只有一个季延非,无人可替代。他的胸腔内,可能真的残留有爱情的尸骸。
天之骄子的身边,无须吩咐,就自动有闪光灯聚集在身边。所有人的视线都本能性地被牢牢吸引。这是季延非天生的魔力,他永远是备受眷宠的人。没了夏郁莲,多少人前赴后继冲往他的身边,妄图使他施舍一点垂怜。
几滴滚热泪珠砸在了夏郁莲的脸上,夏郁莲抬眸,看见季延非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失去希望地笑了,“是啊,我还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知道得太晚。
坦白来讲,当夏郁莲一提出分手的时候,季延非以为他在故弄玄虚,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季延非知道夏郁莲对自己的执着迷恋,因此也没太当回事,第一次被人回拒的他,自然是心有不甘的。不冷不热应了夏郁莲几句,问问他什么意思,没得到清楚回答的他,懒于在这种事情上纠缠,斤斤计较会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心胸狭窄的中年妇女,折了面子,于是也就一切照旧。
他以为就此揭过篇章后,夏郁莲完全在他面前蒸发了。行迹消失,不回复任何联系方式,探查不到一点消息。那时候,季延非才发现自己对夏郁莲的了解少得可怜。夏郁莲一直在季延非面前有意隐瞒他自己的所有,亲人,朋友,没有季延非参与的那部分生活。
为了维护他那微薄的尊严,夏郁莲坚决拒绝透露更多的自己给季延非。即使季延非有几次提出送他回家,他往往顾左右而言他,或者提出还有其他想逛的地方,一反常态想去购物。那时季延非以为夏郁莲如此表态的原因是不愿让旁人知道他和一个男人的关系,碰了几回软钉子,季延非也不再自讨没趣,心中隐隐生出不满,置换到行动上,无非更飘忽不定了些,玩闹比以往更盛。
他不用担心,是他的东西,总该是他的,
直到季延非把整座城翻了个遍,发现夏郁莲和罗振住在一起后,他的眼忽的被那些查到的照片刺得发疼,宛若针尖嵌入视网膜。那些照片录像的下场,自然是进了垃圾桶。
夏郁莲居然真的这么狠。
他能给别人锥心痛楚,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还以己身。那时季延非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