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魔法阵。
从图案上来讲,也就是一个等边三角形上,又叠了一个等边三角形。两者重心重叠、六条中线对称。但看拉斯小心翼翼地抖粉划线,就知道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两个年轻人按照示意,踏入自己的位子,小心不敢蹭到粉末。查理若有所思,尤里饶有兴致。
人,您说该怎么用?”
查理指指雷尔:“空出施法者对面的位置。”见聂拉斯颔首,他继续道:“我想知道的是,如果两个人,是否也要画这样的?”
尤里支起耳朵一字不拉,他好奇。不能问,能听也不错啊。
而聂拉斯听到“两个人”时,惬意地微眯了下眼:“没错。之前的是简化了,只有正好三个人时,才能用。”
“如果雷尔和我换个位置,会有区别吗?”
“有,不过不大。”
“如果不追求对称呢,是不是无法施法?”
“不会。但自讨苦吃。”
“如果您自己一个呢?”
“那就不需要魔法阵。”
“谢谢您。”
“那么。我们走吧。”
在聂拉斯长达五六秒的低声吟唱后,两个年轻人只觉眼前一花,身体陡然一轻、又一重,随即落脚的地方就变了,变成了落叶与野草。
这感觉十分诡异。就好像在明明很平坦的地方,闭着眼睛、轻轻地原地一跳,谁料下一刻落地时,却踩进了一个坑里。
尤里还好,本能地扎稳了步子。查理就不行了,他一个趔趄,恰好又绊到了一截枯枝,直往旁边斜倒;幸亏尤里眼疾手快、力气又大,一把抓住查理背上的行囊、拎稳了人。
不受影响。当下转身开步,率先带路,丢下一句:“别点火把,小心头顶。”
——扑棱棱!
查理背后的树上,一只棕黑色的猫头鹰受惊,振翅射出,掠过上方叶丛,留下几片沙啦微响。
两个年轻人闻声一看,随即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已经身处野外。或许到了森林最深处吧,因为四周的草木比夜色镇一带还要茂密许多,月光只能勉强漏进几缕来,落在半空的枯枝上、落在四下缠得灌木粘成一团的蜘蛛丝上,落在聂拉斯所行的小径上。
极远处狼嚎此起彼伏,夜猫子叫声凄厉,这一带却很静,静得诡秘。
他们连忙跟上聂拉斯,接着雷尔微微的白光留心路面。而雷尔则瞅瞅后面,赶紧几步,越过尤里,破天荒黏上了走在中间的查理。
可没走了没几步,雷尔忽然发现自己踩在半空中——事实上,传送过来后,幽灵狼一直踩在离地四五寸的半空中——它诧异地挨个抬了一遍四个爪子瞅瞅,忽然耳朵一竖、精神抖擞。
然后尤里就看到雷尔开始使劲“狗刨”,从地上一路“游”向查理的背包。
他连忙给查理示意,查理一回头,刚好看到雷尔凌空爬上自己的背包,找了个舒服的位子,趴下来、不肯挪了……
……
前面的聂拉斯听到了身后两人短暂的停顿,但他并未回头、也没理睬。
因为他趁着两个年轻人看
放任自己自嘲地勾起了唇角:好多年没和谁讨论问题他是憋坏了……明明他刚把《哪里不能去:传送法术》借给查理,而那几个问题里面都有……
然而随即,他忍不住笑容扩大。
——但这就更不能让查理看到了!
不管怎么样,至少以刚才的情况来看,眼下这个他不得不教的徒弟,并不算愚蠢笨拙……
虽然不那么恭谨恭敬、诚惶诚恐,但年轻又天赋好,骄傲一点也没什么奇怪的;最重要的是,查理问问题的本事实在不错,迅速明确、个个切到要点。
这就像挠痒痒。要一下一下挠到痒处,才会舒服、才能过瘾。
蛛从小径上方的树顶垂下来,不怀好意地觊觎,又在聂拉斯走近之前,迅速缩了回去。
都是黑寡妇。
最大的一只,身子足足有一人合抱大小,再加上八条腿,可怖得骇人。
然后前方一转弯,霍然出现了一片圆形的空地,直径大约**米。
地上,长草灌木变成了浅草;上方,十来棵半大的树环绕拱卫。
月光如水,聂拉斯止步抬头,仰望树梢上巨大苍白的月亮,“白色女士”。
随即很快,他目光一动,找到了另一个月亮,“蓝色男孩”。
——它要晦暗得多,尽管同样在深沉的夜空里走过,却几乎没人会注意到。
师之影平静地望着“蓝色男孩”,斗篷下的手则微微一动,扬手往后,甩给查理一叠衣物。
却是两件连帽斗篷。
与他自己身上那件一样的料子、同样精致的做工;但没有白银护肩、没有当胸的血石榴石、没有藤蔓纹绣。
查理忙给了尤里一件,两个卸下背包,穿上斗篷兜帽。
就在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四下漆黑的草木阴影里,簌簌低响遽然多了起来。
——空地边缘霎时出现了一人多高的明亮橙色火焰,暴烈地卷向前方;又灿然消失、只留下一圈焦黑。碎成屑的应该是老灌木,焦块大概是黑寡妇。
查理蓦然一顿,又接着扣好搭扣、系好斗篷。
他火系法术虽然能用得很好,但比起冰系法术,一直缺乏一种微妙感觉。而拉斯刚才的火圈,其实是一个规模很大、形状又特殊的火焰冲击。就在那一刻,查理似乎逮到了一点什么……
+径,漆黑狭窄,几乎没有光亮。
查理全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