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打开,冷酷男子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叶华清。
夜色将他整个人笼罩住,面容藏在阴影里,他看上去是极静的,如深夜中的雕刻一般,只有拿着高脚杯的手指被星光洒照,皎洁得恍若有光芒。
“少主……”
待冷酷男子走进,叶华清漂亮得手指泛着淡淡的月光,拿起面前的红酒,倒了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示意男子坐下。
“怎么突然来了。”
冷酷男子抿了抿唇,坐在叶华清对面的沙发上,整个人紧绷着,充满着冰山的味道。
“主上那边有动静。”
叶华清拿着酒杯的手在空中顿了顿,随即自神情泰然的继续饮着芳香酒醉的红酒。
“继续说。”
看着叶华清不动声色的模样,冷酷男子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拿着面前的红酒喝了一口,才道:
“主上准备给您张罗婚事。”
一阵夜风袭来,窗帘迎风飘扬,夏天的夜风最是爽心,让人觉得全身舒适,可此时却令叶华清整个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冰凉刺骨。
叶华清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眸,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爷爷的冷血程度。
在他的眼里,只要是能够利用起来的,那么根本就没有半点的亲情可言,在他的眼里,任何东西都没有叶家来得重要,即使是他。
这七月炎热的天气里,竟能让叶华清感觉到阵阵寒意,那种冰冷直刺心底,让他浑身颤抖。
良久。
久到了冷酷男子以为叶华清已经闭着眼眸睡着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仿若从那冰山川传来,孤傲冷绝。
“我知道了。”
他望着窗外,把盛放的张扬的玫瑰,耳边隐隐传来冷酷男子说话的声音,听着听着,他渐渐的出了神,眼里只有那火红的鲜艳欲滴的玫瑰,是如此的奔放热烈,三个月的时间,它已经到了它的顶峰状态,最美最成熟最妖娆的姿态尽显。
而他呢,
二十多年也没有像玫瑰一般的姿态。
恐怕再过几年,他就会像这玫瑰一般进入衰退期,凋落在土壤里。
了却这残败的一生。
夜色下的红玫瑰,颜色暗暗的,仿佛就像是那血的颜色,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红,迷住了他的眼,再也无法移开。
叶华清弯起唇,笑意却不达眼底,生在大家族里何尝是一种幸运呢?
这只是将他悲剧的一生,用奢华给遮掩。
多少人屈服于他这样的世家,却没有人知道生活在这家族里是有多么的无可奈何。
呵……
是被迫接受呢,还是奋力反抗?
他恍回了思绪,朝着冷酷男子淡笑道:“告诉爷爷,我宁愿和男人在一起,也不会找女人结婚,如果他不介意让外人知道叶家的继承人喜欢的竟是男人的话,他大可以替我决定亲事,但是我不保证我还能这般的洁身自好。”
“……”
冷酷男子有些哑然的看着叶华清,这话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少主说出来的么,他是听错了么?
看着冷酷男子的反应,叶华清抿唇笑了笑,好像想起什么似得,声音再度响起:
“对了,顺便告诉爷爷,我病了,很重很重的病,现在我要住到医院里去。”
这……
是在逗他么?
**
医院。
淡淡消毒水洋溢在空气里,医院已人满为患,穿兜着各式的白衣天使,忙的上气不接下气,吊瓶滴答作响的声音到处都有。
沈姒绯生了。
李子昂近乎疯魔,蓬头垢面的坐在生产室门口,他的脸布满了胡渣了,眼皮下是青色的眼圈,自己的老婆就在里面生孩子,而他却只能坐在外边,甚至是打气都不能够,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场景,却让他第一次怕的几乎心跳都要截止了。
李浩儒和温雅荷赶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自己拿一向温和淡然的儿子,此时却是这么一副邋遢的模样,甚至还很没脸的哭的就像是个孩子。
“子昂。”李浩儒喊了一声。
他气喘吁吁的跑上前,问着李子昂情况:“怎么样,还好么姒绯。”
“爸……”李子昂就像是找到了支柱一般,紧紧的抓着李浩儒的衣袖,眼眸满是惊慌,“姒绯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和孩子一定会平安的是不是,爸,我好害怕,我怕姒绯会疼,而我却不在里面陪着她,
我一直都知道姒绯很怕血,很怕幽闭的环境,可是现在我却完全没有办法去帮助她,她在里面已经待了三个多小时了,我……”
看着李子昂的模样,温雅荷的心里一拧,她从来都没有去在意过自己这个儿子,在她的世界里,早已经被那爱情折磨的不成人样,当爱情逝去的时候,她才醒悟过来,原来曾经的她做了这么多的错事,甚至她伤害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她如此血肉相近的人。
温雅荷走到李子昂的旁边,用着温柔的语调说话:
“子昂,你别怕,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是这样的,就像我生你的时候,我还痛了一天一夜呢,你不信的话问你爸,那时候他可没你这么没用,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用着略带戏谑的语气和李子昂说话,在听到温雅荷这么说以后,李子昂将身子转向了温雅荷,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
“妈,你是说真的么,姒绯不会有事的是么?”
他完全就是在找一个可以令自己安心的理由,而温雅荷就是他的那根救命稻草。
温雅荷略带疼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