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样的?我都好久没去赶场了。”魏光陆老婆问。去年涂玉泉卖衣服,她们都去买了的,印象深刻。
“晓得的哦。我不太清楚,这个要问青娃儿才晓得。”朱成英是知道一些,她现在也不敢乱说。
“把老大喊过来问一哈撒。”朱成学说。
“青娃儿,你出来哟,大舅舅有点事想问你。”朱成英大着喉咙喊了一声。
“哦,来哒。”涂玉泉起身走出来,何黎和涂玉菊也跟了出来。
他们在外面说了些什么,涂玉泉基本都听得清楚,现在喊他,他知道为了什么事,但面上却不显。
“大舅舅,大舅母,你们上来做活路来啦。”涂玉泉满面笑容的问候,像是刚刚才知道他们来了一样。
朱成学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倒是大舅母笑眯眯地答了句:“是啊。”
涂玉泉对着魏光陆两口子笑了笑,却没有喊什么。他问朱成学,“大舅舅想问我么里事?”
朱成英正要开口,涂玉泉从她旁边一下子趴在她肩膀上,于是她开口的话就变成了:“哎,热死人的,你莫靠到我身上!”然后一巴掌把涂玉泉拍了下来。
涂玉泉站起身,眼睛望着朱成学:“大舅舅想问我么里事?”
脸上虽是笑着,但朱成学竟然觉得自己不敢跟他对视。他把视线转开,咳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说:“就是关于你爸爸搞生意的事情。”
“哦,大舅舅你想晓得么里事?”涂玉泉脸上的笑更深,看他之前的表现,果然不怀好意。
朱成学想冒火,我晓得是么里事,还要问你?但是他只是脸色变了一下,又很快变回来了,“你爸爸他们做的么里生意?”
“服装生意。”他问什么,涂玉泉就回答什么。
他只好再耐心的问了一次:“具体是做么里啊?”
“卖衣服啊。”看着他快要暴走又憋着的表情,涂玉泉非常享受。
“你这个娃儿,读啊两天书的就是不一样呢,本事好哒,随时说话就恁个油腔滑调的!”他阴阳怪气的说。
“大舅舅,你恁个说我就不好意思哒撒,要说读书,听说你还是上过初中的,比我还读得多些,我的本事,连你的一半都赶不到呢。”涂玉泉依旧在笑,不过那笑,变得尖锐了不少。
这下,大舅舅完全不顾什么了,从坐的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又坐下,眼睛都红了。这下大家都注意到他的问题了。
朱成英赶忙问:“啷个了,大舅舅?”
“我就没啷个哟,只是你的能干儿子,跟长辈说点话,翻牙咧嘴的。”说到后面,他语气恶狠狠的,像是要不是这么多人,他会一耳光扇过来一样。
“你好生跟你大舅舅说撒。”朱成英立即教训儿子。
“我是好生说的啊,贺娘娘,我刚刚说话,你们都是听到的,哪里没有好生说嘛?”他笑眯眯的看向魏光陆老婆。
她才刚刚反应过来涂玉泉喊的那个“贺娘娘”是她,连忙说:“啊?哦,没有。”然后再肯定地点点头,“没有。”
涂玉泉又看向朱成学,眼神里明明白白传达出:“她说没有!”气得朱成学肝疼。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涂玉泉又说了:“哦,你是不是晓不得卖衣服是啷个卖的?咳,就是先去进货,然后带着这些服装去赶场就行哒。”然后小声的补充一句,“我以为你晓得呢,所以就没说。”当然,这个小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这句话。
“你们这是投机倒把!是要被公安局抓去坐牢的!”朱成学似乎没什么可说了,抛出了他的终极炸弹。
“哟,大舅舅,你这话可不是恁个说的。”涂玉泉表情严肃了,这年头,投机倒把罪是会死人的,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扣上这么个大帽子,“我们就是做点服装生意,啷个就投机倒把了?照你恁个说,做服装生意的就是投机倒把的话,那九树槽商店里、摆摊的都是投机倒把了?还有县城里、省里,全国恁个多卖服装的,他们都是投机倒把了?”涂玉泉声音不高,但语气里却是满是尖锐。
“你莫瞎扯!他们不是,就你们是的!”大舅舅激动起来。
“大舅舅,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啷个他们都不是,就我们是了?我们家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恁个针对我们?”
“你大舅舅哪里是针对你们嘛,他就是随便说一哈的。”眼看大舅舅处于下风,大舅母连忙打圆场。
“还真是好笑,随便说就能说人投机倒把,大舅舅你可真是随便!”涂玉泉笑了,可比不笑还阴沉。
“我要告你!你等着,看着公安局的人把你和你爸爸抓去坐牢枪毙!”大舅舅已经歇斯底里了。
朱成英也火了,她站了起来,“大舅舅,我们一家哪里得罪你啦?你要恁个害我们?”
魏光陆和他老婆在边上和稀泥:“都少说两句,没得好大个事。”
涂玉泉制止了朱成英的继续争执,他忘了身后的何黎一眼,何黎也是一脸阴郁。他向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一字一句清晰的说:“夔城县的公安局局长都没说这是投机倒把,人家还鼓励我们发家致富呢,你倒是比公安局局长还了解哈。你今天毁谤我们,已经构成了毁谤罪,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可在这儿看着呢!”说完,他问身后的何黎:“是吧,你今天可是什么都看到了,到时候得给我们作证哈。”
都这么说了,何黎可不是个傻子,“哼,我今天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