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刀插在岳景臣的心上,令他痛得身体一阵颤抖。
他眼前模糊起来,一眨眼睛脸上便是湿润一片,他伸手一摸才发现,原来他流泪了。他知道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
他怔怔的看着思义,良久才哽咽道:
“真的不能出现在你的面前吗?你真的很讨厌我吗?可是以前你不讨厌我的,是不是与你欢爱之事,冒犯了你,所以你讨厌我?”
思义看着他的脸,笑容依旧温柔宽容,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的笑中有一丝无奈,还有一丝不忍。
“你与我欢爱,是你情我愿的事,不存在什么冒犯。我也不讨厌你,只是不想再与你见面,不想再与你有牵扯,你明白吗?”
岳景臣摇头,“我不明白!如果玉嵘师叔不讨厌我,为什么不愿意与我见面,为什么不愿与我有牵扯。”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很是可怜,令思义闭眼,不去看他的眼睛,良久才重新睁开眼说道:
“景臣,你可知道我们每一次欢爱,都是有违人伦的,如果继续纠缠,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他一说完,岳景臣立即说道:
“就算有违人伦,我也喜欢你。”
他说得认真,却见思义无奈一笑,“你的喜欢有多深?深到可以与天下lún_lǐ为敌吗?深到可以面对千夫所指吗?深到可以不在乎你身边之人的看法吗?深到可以不在乎,你身边之人也因你受累吗?”
这一连串的发问,是问岳景臣,也是坚定了思义自己的意志。
他问的这些他都可以做到,只要那个人值得,即便是与天下人为敌,与天下lún_lǐ为敌,受千夫所指也不在乎。如果身边之人受他所累,那么他便会强大到,别人不敢与他为敌,不敢指责他。
但他可以做到,不代表别人可以做到。岳景臣脸色一白,他可以不在乎千夫所指,却不能不在乎身边之人因他受累,更不能不顾忌思义,他不能拉着思义与他一同受千夫所指。
原来思义早就将一切想到了,怪不得他会那么干脆,不留情,因为他知道,留情才是真正的伤害。
这一刻万千思绪在他心中闪过,思绪变得混乱,一想到若因为这些原因,再不能见思义,他便感到气血一阵翻涌,一口血便涌上喉咙,口中一阵腥甜,但他立即将血咽下,不让思义看出端倪。
即使这样,思义也看出他的不对劲,急急问道:
“景臣,你怎么了?”
岳景臣痴痴的看了一眼思义,苦笑一声,摇头说道:
“我没事!”他眼中更加湿润,“我果然是想得太少了,太过愚蠢,只想着现在没想过将来。对不起玉嵘师叔,是我想得太少,竟不知你的为难!”
说到这,他咳了了起来,用力笑了笑,“多谢师叔今日点醒我,景臣日后必不让师叔为难。”说完他猛烈咳嗽起来,身体也跟随着猛烈的颤抖。
思义一惊,伸手扶住他,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风寒?”岳景臣看着思义担忧的脸,心中蓦然一痛,摇着头苍白一笑,说道:
“玉嵘师叔放心,景臣没事,这么晚了想必师叔也要休息了,景臣这就告退。”
听他如此说,思义愣了愣,微微一笑,放开手,说道:
“既如此你便下去休息吧!只是还是得顾惜自己的身体,下次不要再淋这么久的雨了。”
思义如此,便是真的摆起了长辈的架子。岳景臣依旧是笑着点点头,转身便离开,刚走两步,雨便淋在了他的身上。
被雨淋着时他愣了愣,抬头看向天空,这一刻他感觉到心如刀绞的滋味。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这么喜欢思义了,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意。
雨淋在他的脸上,形成一股股水流,可这水流中,不知有多少夹杂着他的泪。
“景臣。”他突然听见思义叫他的声音,他立即转过头眼中有了一丝期望,却见思义将伞放到他的手中,说道:
“以后不要再淋雨了,保重身体!”
说完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岳景臣看着思义离开的方向,心中一片凄凉。他不禁想到,思义对他有没有一丝喜欢。
喜欢?思义当然有,只是很少罢了!不及爱傅清平的千分中的一分,但这也是现在思义能拿出来的,最重的分量了。
这一生他也许都不会有,如上一世般令他刻骨铭心的爱意了。
但那又怎样,这一世他也不会让情爱主宰了他的人生。相较于上一世而言,这一世思义可谓是理智得有些可怕。
但无论怎么说,他现在还是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和岳景臣说清楚了。
只是明明该放下心来,躺上床之后,满脑子都是岳景臣的脸,他无奈一笑,强行令自己摒除杂念,认真休息起来。只是没想到,他的梦中都是岳景臣的脸。等他第二天醒来时,精神便有些不济,但想到马上要离开了,可以回去见到师傅,他也就强打起精神来。
来送别的人,除了禄启和天青外,还有很多这段时间里,一些和思义相谈甚欢的青山剑派年轻弟子,却唯独不见岳景臣。
对此他到没什么反应,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不会强求。向青山剑派众人辞行后,便上马离开。
走在回武林盟的路上,思义看着四周的风景,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大概是离别都会欢喜不起来吧?
虽有一丝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