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想了想,突然发现她运气真的好:一则水军都督可是大人物,起码她这辈子从没敢妄想能见到那么大的将军似的人物;二则嘛……
小小捕快一年也才薪俸六两,当然不能算他们真正的收入来源——灰色收入。不说多,起码贴不了不少家用,她也算是半工半读半自立了,雨墨每天数钱,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说去岁北堂傲买的那几块地收成也好,家里一年的粮食不愁不说,还卖了不少钱。
怎么说,合家不能说像北堂傲娘家那般大富大贵的,起码也是往小康路上奔!
想来就是一条迈向幸福的康庄大道,柳金蟾觉得自己很满意。
然……
“幕僚?几品?”末九流都算不上!
北堂傲斜眼看柳金蟾无追求的幸福脸,整个人都抽了:幕僚,就叫福气?你堂堂国公夫人去给人家当下人,还好意思高兴?管这叫做福气?
北堂傲很想摸摸自己的脸面还在不在,当年慕容嫣初如军营,他随随便便让奉箭抬手捡了个缺儿,最少也给了她个百夫长——
真不知他家姐到底怎么想的,请功请功,请的什么功?不说正六品,起码正七品也可以的吧?幕僚,连衙门正式的吏都算不上!还说什么正一品……末九流都不给!
“这幕僚……不是长久之计吧?”
北堂傲嘴张了数次后,终于迫于柳金蟾那点子薄面,没敢直言。
“所以,为妻才要好好读书……”
柳金蟾这一张嘴,北堂傲就觉得自己真是笨得出奇,为什么会问柳金蟾这个傻到了家的问题——
柳金蟾的前程就是傻读书,考状元——寒门的志气!
不问还罢了,一问得把自己活活气死!
“……”说什么?
北堂傲自己都把自己的话堵死了,他还能闹腾什么?
只得起身,伺候柳金蟾起身梳洗,一边命奉箭去寻辆牛车送柳金蟾进去。
柳金蟾这一听牛车,吓得没从床上摔下来:她没记错的话,她从家门到书院门口还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吧?
“相……相公!”
为不让自己露脸太过,柳金蟾赶紧拉住北堂傲道:“让雨墨送我过去就好!”
北堂傲眼斜柳金蟾的圆鼓鼓,微微下坠的肚子,心里这叫一个紧啊:这第二胎,他整整努力了一年有余,柳金蟾才怀上,这要有点子什么差错,这第二胎,他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可不让她去……她估摸着偷偷摸摸也会去!
北堂傲思考再三,待到她们夫妻终于讨论明白了,门外的雨也停了,天也近午了。
柳金蟾很是无奈地看着北堂傲满面无辜的模样,不得不道:“为妻可以一个人去了吗?”再晚就可以吃了晌午饭再去——去屁了,都散学各自归屋休息了。
北堂傲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放人,只是这们一打开啊,院里坑坑洼洼的泥路这叫一个泥泞,还有一个水坑连着一个大水坑……
北堂傲的脸就抽了抽,柳金蟾就赶紧道:“踩着青石板不救没事了!”
北堂傲的脸尚未松和,院里的栅栏再一打开:喝——
乡下的路就是有特色,抬眼而去,就满是梵高抽象话里,用脚印深一个浅一个的水洼汇集成的路了。
这……
柳金蟾微微示意一下自己的皮靴,北堂傲便已决定让福娘和雨墨一起扶着过去,随带弄璋后面再负责背包。
这阵势……
柳金蟾进书院门时,不是北堂傲还在五十步开外处盯着,她都恨不得翻墙过去——
当她是怀孕的八十岁老太么?
幸得书院看大门的大娘极力阻止,柳金蟾这才得拿回了自己的书,只是她才抱着书往门廊上一站,扭头,竟看见约莫有大半年没见着的陈先红背着书箱,撑着一把打跟不打没二样的破伞,浑身湿淋淋地从那边山脚爬上来。
“你……”
柳金蟾一边跺跺脚上的厚厚黄泥,一边看着陈先红那好似霜打茄子一般的颓废样儿:“怎得了?”家里出事了?
陈先红无神地横扫了柳金蟾一眼,背着书箱,就要撞开柳金蟾直冲进门,一张脸分明就是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你没长眼啊!”
雨墨一瞅陈先红要冲着柳金蟾来,吓得赶紧挡在柳金蟾前面,张口就大叫!
福娘是个武人,她手快于嘴,不待雨墨蹦跶出来,她就单手一提,将冒失的陈先红,提溜回了原位,着实让那边已经冲了出来的北堂傲松了好大一口气,不是屋里终于睡醒的妞妞在屋里扯着小嗓门,奶声奶气地大喊:“嗲——嗲——嗲嗲——”
北堂傲恨得一跺脚,只得赶紧回屋里——
柳金蟾这复学之路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第632章 秋闱结束:陈先红不幸落第
院门外,细雨再度淅淅沥沥。
经福娘那么一提,终于回魂了几缕的陈先红,这才定睛一瞅,看见了再度大腹便便的柳金蟾:“金蟾?你这么快……也回来了?”
陈先红刚才还灰暗无比的眼微微露出几许光亮来。
“恩!怎么了?”
柳金蟾丝毫没看出陈先红眼底闪烁过的那一抹喜悦是什么,只看陈先红一副神魂落魄的模样,少不得问了句:“亲事又没成?”
这……真是……
陈先红不知该说柳金蟾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该骂她嫌她陈先红还不够倒霉,不够深受打击,她再来补上一脚?
“你?又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