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两个时辰的路程,因为多了淳于韵和谢逸而显得格外的坎坷;停停走走竟是快到申时才到半山腰处。
“不,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淳于韵任由丫鬟搀扶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流枫倒是极有臂力,连路来都是他推着坐着轮椅的谢逸上来,此刻面色黑沉亦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天色已完,今日怕是回不去了。”顾子骞薄唇抿了抿,双眼微微眯着看向淳于韵,低垂的眼睑下方带着些许的晦暗和深思,“莫言,你去行馆打点一下,咱们在行馆住一宿,明日再回去。”
“香草,你也去。”淳于韵推了推身旁的丫头。
“顺便帮我也打点一下吧。”谢逸浅浅一笑,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因为淳于韵的缘故,顾瑾汐这才如此容忍他们,可连路来,顺利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别说追杀甚至连个杀手的人影儿都没瞧见;难道当真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所以许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吗?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
皇家行馆内却是灯火通明,宫女太监来来往往,极是热闹。
顾瑾汐薄唇微微抿着,疑惑地看向顾子骞,“三哥,这……”
顾子骞此刻也是疑惑着。
一行人在大堂等了半晌才有人前来迎接,“今儿上好的院子都没有了,就西北角的玉香斋和云落居还空着,几位要不您们将就将就?”
“也好。”
顾子骞与顾瑾汐对视一眼点点头。
“什么?”淳于韵却是不满了,“怎么会这样?”
“这今儿大家都像是约好了的,行馆的房间都有些安置不过来了。”那小太监满脸倨傲,“你们要住就住,不住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人呢。”
“小杜子,之前跟你说安伯候府预留的房间可是备好了?”猛然另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小杜子猛然反手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那就将玉香斋给安伯候府留着吧。”
“你不是说玉香斋和云落居给我们的?”淳于韵面色陡然一沉。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小杜子夹着嗓子,“就剩下云落居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你!”淳于韵气不过,“你欺人太甚。”
“哎呀,杜公公我说既然有人不愿意住,那就将两个院子都给我们安伯候府吧。”柳曼婷刚走进行馆就看到这样一幕,尤其是在看到顾子骞和顾瑾汐,更是幸灾乐祸的开口,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柳昊见状也只是冷眼瞧着并未阻止。
杜公公见状,赶紧迎上去,“柳小姐,柳世子,您们快请,快请;这玉香斋和云落居虽然偏僻了些,可胜在安静,环境清幽;用来休息可是最好不过的了。”言外之意,竟是顺着柳曼婷的话,连一座院子都不给他们留了。
“如此,就劳烦杜公公了。”对杜公公的话极为受用,柳曼婷笑得妖冶,转头似是才瞧见顾瑾汐等人般,猛然抬手捂着唇,惊呼一声,“啊呀;这最后两间院子都给了我们,那他们……总不能让人家顾小姐和顾公子住下人房吧。”
杜公公闻言,笑得精怪,“哪儿能啊,人家连玉香斋和云落居这样的三等别院都看不上呢。”
“可现在不是没有别的空院了吗?”柳曼婷一副很为人着想的模样,“现在天色已完,这山中夜深露重的,露营怕也是不易;听闻顾妹妹身子素来不好,这若是再感染了风寒那可就不好了。”
顾子骞轻哼,“这就不劳柳小姐费心了。”
“哎呀顾公子话也不能这么说,好说咱们两家还是表亲呢。”柳曼婷眼神暗了暗,笑得极是妖冶,“若是顾妹妹与这位小姐不嫌弃,不如咱们同住一院,还能联络联络感情,顾妹妹,你说,是与不是?”
不等顾瑾汐开口,淳于韵便如原地满血复活般指着柳曼婷的脸,“你算是哪根葱,也敢跟本郡主叫板。”
“你又是哪根葱。”柳曼婷根本没将淳于韵放在眼里,只听到前面半句就气血上头,狠狠地反击过去。
“你……”淳于韵气不过,扬起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空气中只传来一声脆响,直到侧脸传来的刺痛,柳曼婷这才回过神来,捂着脸,双眼死死地瞪着淳于韵,“你,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
“本郡主就打了,你怎么着?”淳于韵昂着头。
“我打死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身为柳昊的血亲嫡妹,平日便是在安伯候府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此刻哪里能容忍。
柳昊听到淳于韵自称郡主,心下疑惑刚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柳曼婷与淳于韵此刻已经扭打成了一团,顾瑾汐眉头紧锁。站在旁边的两位公公也是神情紧张,“柳小姐,您,您没事吧?”
“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开。”柳昊轻喝一声。
“啊?是!”两位公公也有些担忧,自从听清楚淳于韵自称本郡主之后,他们就一直战战兢兢的;在皇家行馆虽然平日里作威作福不敢有人得罪他们,但那些个王子公子亲王郡主的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好吧。
这到底是哪个亲王府的郡主?
因着淳于韵少有出现公众场合,此刻更是发髻散乱,身形狼狈,与平日里那艳丽端庄的形象相去甚远,一时之间杜公公等人也没认出来。
“怎么回事?”陡然一道温润沉稳的嗓音自门外响起。
众人转头望去,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