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病人愿不愿意遵医嘱,那就是她自己的意思了。
但,至少她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本分。
待海公公将药方接过去之后,楚太后便借着头疼想让容澈和云清浅先行离开。
云清浅知道,今日楚太后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撞破此景,必定是会心神不宁。
于是,她也很识相的请辞。
眼看着云清浅准备离开,楚太后突然抬手:“等会儿。”
云清浅狐疑的回过头去。
只见楚太后的脸上挂着苍白且僵硬的笑容:
“海公公,云清浅替哀家治病有功,赐她上好的云锦一段,另麒麟玉一双。”
云清浅的脸上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态,只是欣欣然转过身来,谦恭的见礼:“多谢太后。”
宠辱不惊,冷静得体。
楚太后看着云清浅的反应,不由的在心底对这个传闻中软弱不堪的云四小姐重新下了定义。
就在海公公领着太监,正准备将赏赐的东西递到云清浅手里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一道惊怒的声音炸响:“太后三思!”
这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如惊雷,叫楚太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云清浅这个时候也循着声音往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凌之枭撩起衣摆,正阔步朝着大殿内部走了过来。
他的眼神十分凌厉,死死的盯在云清浅的身上。
若是那眼神能够实物化,一定能够将云清浅灼出两个窟窿来。
而云清浅却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一脸的坦荡荡。
“之枭,你要哀家三思什么?”
楚太后放弃了原本打算起立的动作,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凌之枭恨恨的盯着云清浅。
一想到两日前那场大火几乎毁了这些年他积累下来的所有家产,他就心疼的挖心挠肺。
肖征因为这个失误自断右臂,如今凌之枭也不好再罚他什么。
可这样一来,他就失去了自己最得力的助手。
原本跟个草包一样的女人,竟然将自己逼到了如此境地。
就算给他凌之枭一百颗脑袋,他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唯一的结论就是——
凌之枭将怨毒的目光射向容澈:从退婚受辱开始,这一切都是容澈那个妖孽一手策划的。
他知道如今幼帝初登皇帝,自己会是他一手遮天的最大阻碍,所以才利用云清浅来对付自己!
一想到这里,凌之枭胸口就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若不是太后在这里,他都恨不得冲上去直接一掌劈死那个笑的阴阳怪气的妖孽。
凌之枭想着这些,人已经走到了太后的面前。
他屈膝见礼:
“像云清浅这样奸诈狡猾的人,根本就不配!”
云清浅一听这话,秀气的眉头微微一挑。
她嘴角扯出冷笑:
这个凌之枭,在凌霄殿受辱了,就跑到太和宫来告状?
他当自己还是没有断奶的娃娃呢?
真不是个男人!
只见她冷笑着回话:“六殿下,清浅是王爷引荐进宫替太后看病的。您说我奸诈狡猾,岂不是说王爷根本就不识人?”
云清浅摆明了就是拖容澈下水。
这个大变态屡屡戏弄自己,她自然也要抓住一切机会,有仇报仇,有冤报怨!
凌之枭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云清浅会如此的牙尖嘴利。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中的东西。
今日他会过来,就没打算再跟容澈维持面子上的关系了。
他缓缓的站直了身体,扭头看向一脸散漫倚靠在长椅之上的容澈。
一字一句,说的更是咬牙切齿:
“我还没来得及说的话,你就替我说了。容澈他不但不识人,更是一肚子坏水!”
“凌之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太后一听到这话,登时一掌拍在了身侧的小矮桌上。
一双柳眉因为愤怒几乎竖立了起来,那微沉着的嘴角让她清秀的面容变得威严凌厉。
云清浅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底却是暗暗吃了一惊的。
在容澈的面前,太后仿佛都是惊慌失措的。
只要他一个眼神,她便会花容失色。
从之前谈话的种种来看,这位年轻貌美的楚太后甚至还有刻意讨好摄政王的嫌疑。
原本,云清浅还以为楚太后就是这样软弱的性子。
谁知道刚才面对凌之枭的时候,她凶起来,也还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势。
“太后息怒。”
就在这个时候,容澈反而是懒洋洋的开口了:
“皇侄儿心思缜密,如今突然说这话,定然是有理由的,不如让他把话说完?”
“澈……王爷?”太后有些忧心的蹙起了眉头。
她虽然年轻,但是在这后宫之中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看人的本事也学了不少。
这个凌之枭素来谨小慎微,做事瞻前顾后。
过去这些年里,即便是对容澈有千般万般的不满意,他还依旧能偶维持表面上的恭谨。
如今他如此犀利,难道是抓住容澈什么把柄了?
所以,当楚太后看到容澈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由的忧心忡忡。
倒是容澈压根儿就不担心自己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抓住。
他修长的手轻轻一抬。
那张妖娆到男女莫辨的脸上依旧是懒散的笑容。
只是,那笑未达眼底,反倒是让人有一种寒毛直竖的错觉。
凌之枭冷冷的瞪了容澈一眼,随即却将目光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