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棽没有地方去。学校那边大多数课已经停了,过去也只能到自习室温书。朋友晏棽更是没几个,难得空几天也没人能约出来聚会。
漫无目的走到一个公交车站。晏棽抬头时,一眼便看到站在人群中的谢晓云。
谢晓云似乎哭过,双眼红肿,眼角还泛着泪光。
晏棽吃了一惊,急忙走过去,一把拉住谢晓云的手臂,“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
谢晓云被吓了一跳,看清楚眼前的人,忽然扬手挣开晏棽,“你放开我!”
谢晓云的态度明显与过去不同。盛林的生日宴后晏棽就有感觉,他跟谢晓云的关系不可能再像过去一样亲密。可谢晓云对他这么抗拒,确实也出乎他的意料。
想到盛林,不可避免地记起这些天发生的事。再想到谢晓云盛林前女友的身份…晏棽心里除了别扭还有点愧疚,向后退几步离谢晓云远一些,仍不放心地问:“你是要回学校吗?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谢晓云擦了下眼角的泪痕,昂起头盯着晏棽,忽然冷笑,“很得意吗?抢了自己师妹的男朋友!”
晏棽一口气喘不过来,面孔瞬时涨得通红。周围满是等车人,听到这话,很多人都惊奇地打量晏棽。
谢晓云仿佛出了口恶气,眼里迸射出怨毒的光,“师兄以前可是最讨厌小三的。现在自己想开了,马上开始撬墙角做小三傍有钱人家的少爷。师兄手段真不错。有天赋!”
晏棽的太阳穴好似挨了一拳,头脑发涨,耳朵里疯狂鸣叫。他左手用力攥着背包带,手背的青筋可怕地鼓胀起来。
谢晓云余光瞥到晏棽手腕上的腕表,愣了一愣,眼中又涌出泪花。她骤然间失去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神情变得异常痛苦,“他真的把这块手表给你了。真给你了…我以前,还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
这块银黑腕表,是盛林独立赚得第一笔较丰厚的酬劳后,特意买给自己的纪念礼物。虽然在盛林收集的腕表里不算名贵,但对盛林意义非凡。
谢晓云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平日里漂亮活泼的大眼睛雾蒙蒙的饱含痛楚,“师兄,”她向晏棽走过去,流泪的模样楚楚可怜,伸手抓住晏棽的衣袖,“他说他喜欢你…他骗我的对不对?他只是烦我了,所以才拿这种不靠谱的话来唬我。就算,就算他真的…师兄你也不会答应的!对吗?师兄你帮帮我!你再帮我一次吧!”
四周窥视的目光早已变得明目张胆,聒噪尖刻的议论声一bō_bō冲击耳膜。
晏棽半垂着眼睛,无心理会的身边众人的谴责和好奇。他望着谢晓云紧绞着自己衣袖的手,轻声回答:“盛林现在怎么想,我并不能确定。我只敢肯定…”晏棽抬起目光,望进谢晓云泪水涟涟的眼睛,“我喜欢他。”
晏棽声音不大,话中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谢晓云双唇颤抖,捏着晏棽袖口的手痉挛似地抖动。
晏棽重新垂下头,握住女孩的手包在掌心,一点点为她拉伸僵直的手指,“对不起,没能帮你将他追回来。我爱上他了。以后也不会再帮你。”
谢晓云面孔扭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她的眼睛像两把匕首狠狠剐着晏棽,突然抽出手一掌扬在晏棽左脸,“无耻!”
晏棽的头被打偏,站在原地看着谢晓云扭头跑远。
看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晏棽视若无物,拿出手机给谢晓云最好的朋友去了个电话。之后拦下辆出租,直接开往风景区。
其实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起这么早,为什么要来这个公交车站。他想去赴与盛林的约会。哪怕这个约定已经作废。
本市的温泉山庄全国闻名,是国内最早兴起的一批度假山庄。今年又正值开业十五周年,山庄从元旦开始搞庆典,各类庆祝酬宾活动会持续到元月中旬。
三个多小时后,出租车抵达温泉山庄。山庄游人众多。也许因为有温泉的滋养,这里树木葱翠青草铺地,宛然一派初春景象。各处古色古香的建筑上,装点着精致的宫灯、以及温室里培育的各色鲜花攒成的花球。庆典气息热烈浓厚。
晏棽下车后在入口处略做思索,依照园区标示先去办理入住手续的大堂。工作人员帮晏棽查询过数据库,没有找到盛林的入住记录。晏棽道过谢,取了一本山庄游览手册离开。
晏棽每月留给自己的零花钱不多。今天他本想坐公交去汽车总站,之后再搭短途客运车过来。结果碰上谢晓云,情急之下搭了出租。打车费几乎把钱包都掏空了。现在他身上只剩几十块钱,什么房间也开不起。
晏棽照着游览手册,在山庄里四处走走逛逛。还好山庄前半部分很多景点都免费,不至于误闯了哪里被人挡回来。
约略逛了一圈,时间接近十二点半。
晏棽拜托了大堂服务员,如果盛林去办入住手续,务必电话通知自己。手机一直被他攥在手里,没有震动过一下。
晏棽也想,如果能干脆拨打盛林的号码就好了,起码可以听听盛林的声音。但他不愿干扰盛林的判断。这次他们两人不论分也好合也好,晏棽只希望彼此的选择都出于本心。
胃里空了,却没有一点食欲。晏棽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面包强迫自己吃下去,又顺着一条小路往后山方向走。手册里标注后山那边有一片湖水。
走了二十多分钟,晏棽来到后山湖岸边。这里位置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