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稍微歇息,拉起尸体作r_ou_盾挡过左侧砸来的木凳,一只脚扫起地上的步枪架在尸体上扫s,he。子弹s,he出的火光连续炸开,如雷轰耳,有四个人被s,he中倒在地上,但楼梯口不断还有人冲进来,尸体流出的大量鲜血把丹拓全身都打s-hi了,滑腻腻的非常难受,他像浴血而出。
丹拓退到浴室门口,袭击的人数太多使他很被动。此地不宜久留,速战速决才是上策。他当机立断扔下步枪,掏出火机点燃身前的尸体,火焰顺着浑身的布料迅速烧起来。他一脚将尸体踹向离他最近的黑衣人,攻击者惨叫着滚进火堆里。丹拓闪身进入浴室,毫不犹豫跳下窗口。
落地的瞬间,头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丹拓压抑呼吸在地上打了个滚,抬头正见窗户喷出一朵焦黑的烟云,火焰隐没在黑云之后发出赤红y-in森的光,空气中的血腥味暴涨起来,有爆破产生的玻璃渣滓掉落在他的头上。
他记得把擦枪油放在了桌子下面,油罐遇火就炸,只要是活人,一个都别想逃掉。
他谨慎地挪到角落,四下观察这条安静的巷道。周围没有人,一条土狗似乎嗅到了血腥味,在昏暗中慢慢向他靠近,他随手捡了颗石子弹指s,he出,土狗被打中左眼,发出唉叫,眼睛流出鲜血。他踢开疯狗,安静地往巷道后面快步离开。
转角口有一个垃圾堆,三只等人高的垃圾桶站在墙边。原本这里是垃圾处理站,因为夜间作业的声音扰邻,在抗议下回收站搬迁,留下了塑料桶作为回收站点,每天下午六点有货车将装满的塑料桶搬走换上新的。快餐店由于临近回收站,方便了处理厨余垃圾,不好的是到了夏天气味很大,蚊虫围绕,鼠蚁遍地,没有人愿意靠近。
丹拓差点踩死一只从他脚边溜过去的老鼠,他瞥见了小提琴盒,即使没有月光,它的银色又冰冷又锐利。裴元交叉双臂紧紧抱着它,像天上的星河倾泻在了他的怀里。男孩双眼哭红,脸脏兮兮的,额头上有细碎的伤痕,只有眼睛奇亮,一副英勇、倔强的表情。
裴元扑进丹拓的怀里,他们短暂地拥抱。杀手拉着男孩的手:“走了。”
他们到达程西宅邸的时候将近凌晨一点,程西穿着睡袍光着脚在卧室里见人。家庭医生也来了,检查伤口,包扎上药的期间程西打了两个电话,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裴元还是听出不小的怒气,最后他狠狠把电话按掉,睡衣的领口在胸膛前剧烈地起伏,他的脸变成一张肃杀、冷峻的面具。
“是我妈,”他坐在床上,翘着二郎体,把指节压得喀拉喀拉响:“她想杀了你,就像我们当时要杀了许南哲还有其他几个混蛋。她想吓唬我,吓唬吓唬。”
他说“吓唬”的时候,尾音很短促,像发脾气的小孩子。
丹拓没有马上回答,他拍拍裴元的手臂说:“去睡觉。”
裴元摇头:“我想听你们说,我不害怕。”
程西挑眉,表情变得很微妙。他露出有趣的笑容,突然靠近裴元:“鞋子喜欢吗?”
裴元腼腆地说:“谢谢你,程先生,我会好好珍惜的。”
“好孩子,”程西很高兴:“丹拓,我喜欢这个小蜥蜴。”
丹拓回到了正题上:“你母亲知道你扣住了程彦,所以想杀我来逼迫你放掉他。她的身边有人可以为她传达消息,程家里面也还有她的人。我可以回缅甸一段时间,你要注意安全。”
程西说:“过继手续已经在办了,最快也要下个月初才能办好。你不能走,你要留在这里,我身边人手不够。实在不行我去医院找她,我可以跪在她面前,说点好话,只要能拖延时间。”
“这些人不是职业的士兵,他们没有杀人的经验,可能是几个想赚快钱的混混。他们不应该赚这种没命花的钱。你母亲想伪装成入室抢劫杀人,所以即使有人能活着出去,也会被她灭口,以防泄密。这里的圈子很小,很快消息就会传遍,你母亲找不到傻瓜混混替她干第二次。”
“所以下一次,她只能用自己的人上场。我得好好准备,下一次没有这么容易。”
“程家的人你需要仔细查验。”
“这是时间问题,至少要两三年才能把这些人换掉,把我自己的人用起来。我不是第一天碰到这种事,我上班第一天就有人公开不愿意去公司,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威胁说只要我去上班他就辞职。这些人我都记着,我记性好着呢。”
裴元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单纯地把程西放在好人这边,程西的妈妈放在另一边。说到后半段他体力实在不支,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女佣带着他去客房休息,他穿过宽敞华丽的楼梯间,在月光下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这是座安静的小别墅,房间里只能听到夜虫的私语,床很软,床头柜上有热牛n_ai和新鲜草莓。
裴元以为自己很累了,但躺在床上一时半刻竟然睡不着。他的脑袋被混乱的记忆和想法填满了,很难理出头绪。两个多小时之前他可能被陌生人枪杀,这不是开玩笑,如果他稍微懦弱一点,甚至可能连累丹拓。如果他换成丹拓,或者哪天丹拓不在家里,他要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能够像今天这样顺利逃脱吗?他能够应付得了多少敌人?他能坚持在战斗里活多久?
所以做杀手不仅要想怎么杀人,也要想自己如何能活下去。这个想法刚刚从脑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感觉很奇怪,裴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