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现在不和朕顶嘴是不是不高兴啊?”
蓁蓁被皇帝一说也笑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皇帝戳着她的脑袋道:“没你不敢的,朕安排了御舟,这两日没什么风浪只要一日就能从这儿到镇江,镇江你歇一日,再一日就先到苏州府了。”
“您呢?”皇帝这么说肯定是安排好了,她也不欲束缚皇帝手脚,但出门在外离了皇帝还是心有不安。
皇帝想了想估了个数:“五六日吧。”
蓁蓁正要点头,没想到皇帝又添了一句:“胤祚跟着朕。”
这一下蓁蓁就慌了:“不是说河工泥泞吗?他才是真添乱的。”
“他是阿哥,出门哪有不长见识的,跟着你去苏州游山玩水像什么样子?”
六阿哥这一路出门都爱黏着皇帝,尤其是那日上泰山,蓁蓁被留在山脚下的行宫,他却哄得皇帝把他带上了山。听着皇帝和六阿哥回来的转述,在山顶的时候六阿哥连太监抱都不要,自己蹬着小腿就往上爬,还好人小身边围着一群太监,不然说不准就要凑到皇帝跟前进玉皇宫参拜了。
“他不懂事,回头……”蓁蓁心中真正担忧的是皇帝一时兴起把胤祚架太高,可是这话不能明说,她只能撒娇抱怨说:“一边嫌弃我,一边又捎上真正的麻烦精。”
皇帝倒没和蓁蓁拌嘴,却起身走向蓁蓁的梳妆盒子,盒子他让顾问行去做的,其中关窍他也最清楚。他开了最下层的暗格,又拿了最上层一支有点怪的梅花簪戳了暗格一角,轻轻一撬打开了盖板,拿出了下头那份薄薄的礼单。
蓁蓁跟了进来,望着礼单也不知皇帝这时候把这拿出来又是做什么。皇帝将她揽在怀里,悄声说:“苏州府那儿给你淘换这份东西的人都候着了,翟琳回头带人进来,你只管递给来人。”
见蓁蓁面上不解,皇帝却不让她说话,只贴着面和她悄声说:“悄悄地,都是最懂事的人,只管放心地花。”
其余的话自然都是再不能给人多听一句的。
····
苏州织造府内,翟琳正等在边门,一顶绿色小轿刚落下他便迎了上去:“夫人,奴才久候多时了。”
来人欠了欠身道:“不敢不敢,妃主子可起身了?”
“奴才出来时正用早膳。”翟琳笑说,“妃主子还夸赞南边的小点心合口味,烫干丝连用了两碗。”
来人捏着帕子笑了笑,她身量娇小,说得是一口端正的官话可因在南方多年又夹杂了那么点软糯的气韵:“主子喜欢便好,本就是苏州城最好的厨子,大人特特寻来的。”
“是,夫人这边请。”说着翟琳引着人跨过月亮门,院子内窗户已全都支开,两对素绢灯笼在两边窗下随风摇曳,一丛秀竹掩映着东边的一扇窗,窗下是秋华她们伴着蓁蓁正在梳妆,翟琳一瞧便悄声说:“主子正在梳妆,您且等等。”
说话间,梳妆的人却抬了头正瞧见了外头来的人,她小声说了句话,身边的一位姑姑便从内走了出来:“李公公来得好巧,主子正嫌弃我们手拙不会妆点这些南边的首饰,能请夫人帮个忙否?”
翟琳哪有不答应的,就让秋华接过人,蓁蓁正拿着两支菊花簪对镜比照着,来人刚要跪下行礼她就笑了:“皇上说的可靠人来了,可别再拜了。”
“奴才曹李氏见过德妃娘娘。”
蓁蓁本笑得欢,一听她自称曹李氏手却滞了下,转过身扶起曹李氏问:“李氏?你是包衣内哪门的李氏?”
曹李氏一笑:“奴才是正白旗下包衣,广东巡抚李士桢乃是我堂叔。”
“那就是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