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听松院,陆持就进了书房静坐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万嬷嬷来问,什么时候用膳。
身子都是僵硬的,他稍微活动了身子,看着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问了一声,“她人呢.”
今日是发放月钱的日子,万嬷嬷一直忙到现在,也是才注意一下午都没有看见过沈棠了。她拧眉想了一下,“许是还是在睡着,今日睡得迟了,又在外受了风,睡糊涂了也说不准。”
“将人给叫过来。”陆持的手搭在案桌上,有以下没一下地轻点着,眉间藏着不耐烦。
万嬷嬷知晓他心情不好,自己亲自去了沈棠的屋子。听两个丫鬟说沈棠一下午都没有出来过,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推开门一瞧,只见房间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的身影。
顿时心里一沉,将两个丫鬟叫过来仔细询问,“你们可知道姑娘去什么地方了,下午可有什么异常?”
现在人丢了,良辰和美景也被吓得够呛。美景早就哭了出来,良辰稍微镇静些,磕磕盼盼地说,“什么动静... ...也没有,姑娘说她... ...她要睡一会,我们就... ...在外面守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
万嬷嬷想起今日沈棠去了云姨娘那里,心里有了个大概,这人,怕是跑了。
“你们和我去世子爷那里一趟,是生是死,还是看你们自己的命。”
听了这话,良辰美景面色俱是一白。
陆持耐着性子听万嬷嬷将今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手指停顿,烛火下勾着嘴角,看不出喜怒,“所以,现在人跑了?”
明明他没有动怒,可那种眼神像是淬了寒气的,让人头皮发麻。良辰咽了一口气,“我们没有听到动静的... ...”
话还没有说完,一方砚台冲着她的脑袋砸了过来。她生生得受着,鲜血从额头上涌出,很快染红了大半张脸。
少年站起来,背着光,阴影里一张脸更加可怖,如同暗夜里从万鬼中爬出来的修罗,声音又低又哑,“废物,连人都看不住。下去吧,到教管嬷嬷那里领十板子。”
这十板子哪里是孩子能够受住的,良辰美景面上都是一片惨白,却还是先谢恩退下了。
陆持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突然问了身边的万嬷嬷一句,“我对她不好的吗?”
“好。”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知道他一路走过来受了多少的苦,只能安慰着,“是姑娘自己没悟到。”
“不是没悟到,而是她没有心,而是我养了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陆持转过头来,眸子里是如同死水一般的平静,所有的暴戾和狂躁隐藏在平静之下。
“嬷嬷,你信吗,她会自己回来的。”
万嬷嬷心头狂跳,不敢答话。
——
日子匆匆过去,转眼就要到年底。因着北方的灾情,陆持也出去过几回,就算是在府里,也日日在书房里呆着。
沈棠消失了,云姨娘来闹过一会,被陆持三两句打发了,老太太瞧着孙儿的身体没出问题,也没有再过问。倒是只有郝氏真情实感地叹息了一阵子,便再也没有一个人提起。
年底前倒是发生了一件怪事,云姨娘病了。毕竟是自己的爱妾,伯恩王着实难过了一阵,请了不少的大夫来医治,可所有人之说这病要养着,却都说不出是生了什么病,一群人束手无策。
眼见着人逐渐消瘦下去,原本的娇花枯萎掉,伯恩王该难过已经难过完了,又开始宠信起别的姨娘,湘芙院一时成了别人躲避不及的地方。
徐嬷嬷偷偷抹着眼泪,也不知道云姨娘能撑到什么时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