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也可以长成参天大树,早前还没留意到南村的石渔户,石大平,本娘子嫁定了!”
“堂姐,你你疯了么,那可是堂伯父给刘碧莲说的人家。”
“她家不是嫌穷爱富不乐意,我嫁!”
慕容慬低声道:“你好心解签,怕是要生出一场风波。”
“刚才那小娘子原无心小树,一双眼睛只盯着两枝桃花。”
陈蘅轻叹一声。
莫静之问道:“表妹为何轻叹?”
“如果女郎选凋零桃花,最终会家业凋零,毫无依仗若是选择被摘的桃花,桃花尽去,徒留名分,黯自神伤。”
莫秀芝心下骇然,“这么说,她唯有选小树才好?”
“就如刚才另一个女郎所说,小树终有一日长成参天大树,石大平将来的成就不小。”
慕容慬低声道:“郡主,一会儿我抽了签,你可得帮我好好解。”
“好说!”
燕儿时不时拦一个穿戴体面,长得又顺眼的女郎问:“女郎,你抽中什么签了?上面是什么?”
“画上绘的是一株长在树上的牵牛花。”
莫静之几人齐刷刷望着陈蘅。
“牵牛花,又名夕颜花,暮开朝谢,此女若想靠夫君怜惜,怕是难了,情意不过短暂光景,终有一日什么也靠不住,却不得不依附”
燕儿轻叹一声:“原来是个苦命的。”她摆了摆手,“我再不问了,问了反而难过。”
杜鹃笑问:“一会儿,你还抽不?”
“抽,为什么不抽?这可是神签,多少年才出一次,还是佛祖赠送给空灵大师的圣物,不抽太可惜了,我一定要抽。”
这些美丽的少女,就没几个是好命的。
燕儿灵机一动,又拦住几个相貌平平的,嘴儿甜甜地问道:“姐姐,你抽的签上头画的什么?”
“是一幅画,下头有大浪,有一只船上坐着一家人,竟是平平稳稳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燕儿问:“你求的什么?”
“我求家人平安。”
不等众人问陈蘅,莫秀芝大声道:“这个我懂,就是无论惊涛骇浪,却能得平安。”
莫静之问:“蘅表妹怎么说?”
“一危俱危,一安俱安,浪高船险,眼下,他们一家是平安的。”
莫静之道:“眼下,他们只眼下平安。”
“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想宁,而世道乱。”
陈蘅不再言语。
莫静之心下一叹,世道乱,他们生活在广陵城,得父兄、长辈庇护却是安宁的。可水路有水匪,陆道有山贼,处处都不安宁,就连官大人们为护己平安,不也与水匪、山贼暗通,便是莫家,为了自己的水上商路,也与水帮合作。
一年十万两银子送给水帮,旁人不知道,莫静之却听四叔与祖父说过的。
连他们家都不得不屈人之下,不得不让着水帮,旁人就更难说了。
说话间,轮到了莫静之、陈蘅等人。
四人一组迈入佛殿,虔诚焚香后各抱了一个签筒摇掷。
叭嗒
慕容慬拾起签文,上头乌云密布,不见任何飞鸟、花木图纹。
莫静之第二个摇出,她拾起签,看着上头的图案,正要说话,却见身内的陈蘅正阖眸摇签。
莫香芝听到声音,蹙着眉头看着上头的图案。
陈蘅听到声音,拾起签,上头五颜六色,如朝霞初升。
一个僧人走过来,低声道:“二位女施主,空灵大师有请。”
莫香芝惊呼道:“是我吗?空灵大师请我?”
僧人道:“是这位红衣女施主与这位绿衣女施主,二位请带着签随贫僧来。”
莫香芝软坐回去,看着手里的签,“夜鸟离林”这兆头也太不好了,她捧起签筒,正要再摇,又有一个小僧过来道:“女施主,一命定签,此签只能抽一次,否则就是对佛主不敬。”
莫香芝还真不敢掷二次,起身福身,退离殿外。
陈蘅与慕容慬手里各拽一次签。
“阿蘅,你抽中什么?”
他探头要看,前头的僧人道:“此乃神签,除了抽中之人,旁人不得看,若是看了就不灵了。”
栖霞寺的后山美如人间仙境,虽是严冬,却有梅香扑鼻,更有迎春花初绽花苞,几朵爱争风头的花已然盛开,别有一种美态。
近了一排木禅房,僧人道:“师祖,二人带到。”
“进来!”
僧人推开房门,禅房内盘腿坐着一个打座的僧人,衣着灰色的佛袍,披着袈裟,有人说,空灵大现的袈裟乃是佛陀所赐,就与他的神签一样,神秘而圣洁。
空灵大师指着案前的两个蒲团,“二位施主请!”又对僧人道:“你退下罢。”
“诺。”
僧人很是恭敬,神色里皆是敬重与仰慕之色。
空灵大师道:“从你们的命签里,你看到了什么?”
陈蘅瞧着签,早前在大殿,看到的是霞光万里,可现在又变了:“它变了,我明明瞧见霞光万里,现在现在悬崖之巅有百鸟朝凰的盛景,崖下江河汹涌,有蛟龙拜凰,有鲤鱼点头”
空灵大师转而望向慕容慬:“在大殿之时,这签上是乌云密布,可现在是飞龙在天,似在行云布雨。”
“真凰出,必有霞光万里,此乃大瑞之象。”
凰出有霞光,实乃是再大瑞大吉的异象不可。
“乌云密布乃真龙临世,翻云覆雨,先大乱再大安。”
面前坐着的男女,贵不可言。
他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