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江茉多少猜出那些人的身份了,她缓缓的呼了口气,浑身的骨头缝儿似被车轱辘碾压过一般,极尽碎裂般的疼痛,她眼眶发热,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灼人的。
酸软的身子靠茯苓的搀扶方下了石阶,她端望着林致丞恍然无措的表情,甚是满意的勾起唇角笑了笑:“看来您得去衙门走一趟了。”
“你好样的,竟同野男人私定终生了!”林致丞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不甘心的道:“温元廷跑了,你这张婚书只能唬住我,却找不回他,你可要想仔细了,我林致丞今日许你的可是正妻之位。”
“我不稀罕,林少爷的正妻之位留给旁人罢,不过这一切都得等你从衙门出来以后再谈了。”
江茉说罢转身走到蒋琮琤面前,不等她开口,蒋二便先问:“对面街上有人放箭,是不是冲着温家来的?”
又见她脸色苍白,病容憔悴,又关切道:“你怎病了?”
“无妨,只是小病小痛而已,你只管带走林家这些人,叫他们把温家大门修好,对面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不会生事的。”
她忽而想起裴老太爷的话,忙侧身冲着茯苓低语几句,茯苓立即小跑到对面街上与为首的男人说了两句话。
蒋二愈发摸不着头脑了,想了想又问:“你认识的?我看着可不像一般人,若是有麻烦就让人去衙门找我,我若不在,便找唐牛。”
“我知道,我不会同你们客套的,林致丞的事就交给你了,这件事若是深究起来与我养母脱不了干系,你们尽管吓唬他,让他受点皮肉之苦,别叫周氏去衙门就好。”
江茉终究狠不下心,那毕竟是原主的养母,虽说做了些混账事,但十几年,再穷再苦都没抛下她,对她的关心不全然是作假。
得饶人处且饶人,依着周氏的脾性,若是被传到衙门走一遭,没准儿就窝囊出病来,江家谁会真心实意的给她诊病,到头来受苦的是江岚。
就算是看在江岚的份上,这个小丫头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反而处处替她着想,把她当做亲生阿姐看待,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权当少给岚儿添麻烦。
蒋琮琤体谅她的心情,便愈发看林致丞不顺眼,晃了晃腰间的佩剑,面目肃厉的道:“故意毁坏他人财物,聚众闹事,伪造婚书强娶良家,林致丞,请吧?”
林致丞不动,盯着不远处的江茉:“江茉,我看你是个聪明的人,怎么如今却像个蠢货,温元廷不会回来了,你今日这么对我,来日谁敢娶你?”
“我不需要别人娶我,而且现下看来,你我二人究竟谁是蠢货?”
蒋琮琤听她如此说,忍不住偏头窃笑了两声,一抬脚踢在林致丞的后腰,瞪着眼珠子厉喝道:“赶紧走!要小爷给你上手镣脚铐吗?”
江茉侧身让开路,噙着淡淡的笑意目送衙门的人押走林致丞和林家下人。
张氏吓得不轻,抹了把额间渗出的细汗,看了看瘫坐在温家门前的媒婆,掐着腰上前狠狠的数落道:“丧良心的事最好少做,否则会遭天谴的,人若只认钱而不管儿孙后福,将来的报应都会落到你们全家头上。”
江茉拢了拢披风,拾阶而上,看着惊惶无措的媒婆连气儿都不敢喘,抬手攥着炽翎箭稍稍用力,吓得媒婆双腿打颤连连求饶道:“江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并不是故意得罪您的,您就饶了我罢。”
“要撕烂她这张嘴,她才会长记性。”
这男人的声音比丝竹之声更浑厚些,却又不似五大三粗的壮汉那般粗狂,轻飘飘的让人不自觉的亲切。
江茉拔出炽翎箭,垂头看掌心里如火焰般夺目的羽毛,连箭矢都透着肆无忌惮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