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福晋想到了,四爷想到了,年筠淼也想到了。
又僵持了几天,年筠淼没跟任何人商量,带着淑雯去探望了四福晋。
她思来想去,给福晋的这个台阶还是得由她来铺,她不开口,四爷那边再为难,也不会轻易罢休。八阿哥的人可是虎视眈眈地等了这些年,就盼着四爷这里多少出点事儿好借机大做文章,再拖下去只会更麻烦,
好在福晋也是个聪明人,年筠淼这一来她就泪水涟涟地道歉,因着心情烦闷多少也吃不下睡不着,看着脸色也的确不好,真像是在病中。
也如年筠淼所料,三句话福晋就把夭折的长子弘晖给搬出来了,说自己沉湎于丧子之痛失了心智。这是杀招,即便知道她的丧子之痛与年筠淼并无丝毫的关系,却也无法对这个失去儿子的母亲过多苛责。更何况年筠淼本就是来缓和关系的,她说什么她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来一趟就好。
年筠淼前脚刚进福晋的屋子,高无庸就把消息递给了四爷,他的本意是怕两人杠起来。胤禛掐着眉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高无庸不放心道:“王爷您不去看看?”
“不要紧,这事儿了了。”
或许在高无庸眼中娇生惯养的年家大小姐又得四爷宠爱多年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但胤禛明白,她为自己或许忍不下这委屈,但为了他她便能忍下。
好容易跟四福晋那里走完了过场,年筠淼长舒一口气抬眼就看到了等在游廊尽头的胤禛。这一眼让年筠淼有了瞬间的错觉,好像回到了扬州,那个雨后初晴的下午,她追着团团玩,也是这样一抬头就看见他。
胤禛眉目含霜朝着愣时的年筠淼勾了勾手,淡声道:“过来啊。”
年筠淼回神,突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这个时候她不想见他的,怕他谢她,更怕他自责。
见年筠淼站着没动,胤禛两步走过来拉牵起她的手,垂眸对上她的视线,开口便是默契极了:“怎么,怕我谢你啊?”
年筠淼噗呲一声笑了,如临大敌般不住地点头,“四爷您可千万别谢我。”
一副要说谢就要跟他恩断义绝的模样。
胤禛拽着年筠淼往前走,淡声应着:“好,不谢你。”
也没法谢你,谢你什么呢?
谢你自己吞下委屈成全我,还是谢你懂事知进退?
一个谢字又怎么能表达?
“四爷。”年筠淼手指微动挠了挠胤禛的掌心,小声叫他。
“嗯?”胤禛撇头看过来。
“之前不愿意要孩子的事儿,我会跟您解释的。”
胤禛刚想说不用解释,就听年筠淼又慢吞吞地补了一句,“来日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盛夏节气,满眼翠绿欲滴,此刻落在胤禛眼里却是铺面而来的萧瑟感,他握着年筠淼的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好像下一刻这姑娘就会消失不见了。
着这些年。对于忽然失去年筠淼的担心从来的消失过,在这一刻尤其强烈。
之后过了几天,福晋以养病为由搬至昌平的行府的居住,也算是有来有往,知趣地避开了。
这之后几年,福晋都一直淡然避世,有了几年貌合神离的安宁。但她与胤禛之间的心结的解开却是在康熙六十年,年筠淼平安诞下福惠之后。
所谓好事多磨,虽然最初遇喜的几个月年筠淼害喜严重,且不说吃什么吐什么,就是什么都不知也一个劲儿地吐酸水,但熬过了头三个月往后却是一切顺利。
照看她的嬷嬷安慰说吐得越厉害说明肚子里的孩子越是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