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今日来修剪花枝清理杂草的人除了傅老爷子外,又多了个傅洲寒。
给那丛还未尽数绽放的菊花洒了水埋了肥之后,傅老爷子洗了手擦干,继续坐回那老旧藤椅上眯着眼品茶,余光一瞄傅洲寒,发现后者正在饶有兴致地捏自己那盆绿菊的花瓣后勃然大怒斥道:“你这臭小子!给我过来老实坐着!”
傅洲寒摸了摸鼻子,神情泰然自若,全然没有做错事的自觉。
“爸,我听刘姐说昨晚有人来找你了?”
傅老爷子刚从海州市书记这个高位上退下来,论影响力虽说不如正当职时,但是他是个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好性子,这些年来积攒下的人脉不知道有多深。
上门来找他想办事的,肯定不在少数。
“你以为是谁惹得麻烦?老头子我都退休了,还要被这些事烦,糟心不糟心!”
脾气出了名的好的傅老爷子面对着自家的小儿子就没好气,一通训过后还是挤着满脸的皱纹摇摇头:“是来打听你的——我一说你是我儿子,就没声儿了。”
傅洲寒是傅家小儿子的这事儿从他用真名冒头开始就被某些神通广大的人物给摸出来了,加上傅老爷子毫不犹豫地承认,那些原本还气得跳脚准备干掉他的幕后人物通通噤声,打消了念头。
纵然傅老爷子已退休,那也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人物。更莫提傅家老大即将高升入中央,老二在军方混得更是如鱼得水。
傅家老三惹人嫌又怎么样,背后有人兜着呢。
“我做的报道你看了吗?爸?”
傅洲寒推了推傅老爷子的胳膊,挺烦地来回问。
谁家不是最疼幺儿的?当初傅洲寒硬要出去做调查记者的时候把家里老人气的够呛,用扫把撵出去。傅老爷子嘴里说着除非他死不然不许傅洲寒回家,现在真遇到事了还是睁只眼闭只眼让他在家躺着了。
至于傅洲寒那些报道,尽管老爷子心里很不待见,却还是一篇不落地看完了——尤其是这篇报道还涉及了海州市的长任医院。
“你查了这么久应该知道那个医院后面的人是谁吧?”
傅老爷子没有正面回答,冷不丁地反问了一句。
“从医院出来后报警,出来找电视台企图曝光的人不在少数……不过警察甚至都以证据不足的名义不予受理。在海州市能耐这么大的,除了您老爷子,也就那几位了啊。”
傅洲寒顺手把傅老爷子手里的茶杯给拿自己手里,仰头牛饮喝下:“不过没关系,我这次之所以用真名写这报道就是借您的势,我看看他们是愿意舍弃那鬼医院还是愿意真跟咱们傅家杠上。”
他说得坦然又自在,半点利用了自家亲爹的愧疚都无。
现在傅老爷子退休了不怕那些妖魔鬼怪,他选在这时候爆出来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在其中。
事实证明他的计算很周全,外地的非法机构不提,至少在海州市,长任医院上面的人已经放手不管了,这所医院已经凉了。
昨天警察过去带走了医院的负责人,而院长木教授现在外逃出国,但是想必很快就会被遣送回国了。
他们之前依仗的靠山已经把他们放弃了,那些受尽折磨的孩子也得以回家了。
只不过听朋友说,仍然有部分脑子不清楚的家,甚至坚持要让自己孩子待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而另一些孩子不愿意回家,不少数量的孩子更是患上了心理疾病。
长任医院已经开始走向覆灭,但是它造成的那些裂痕不知道何时才能修复啊。
“这次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