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身赴清池。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书里就是这么写的啊,这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呃,不是,”祝天韵当然不能说千古名篇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的意思是殉情这个词用在我身上是乱七八糟。”
谌师弈闻言一皱眉,鄙视地看向他,“你始乱终弃?”
祝天韵张了张嘴,忍住想扶额的冲动,“我和她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那这么说,是她一厢情愿的喜欢你咯?那她好可怜,深爱至死的人却不爱她。”
此时此刻祝天韵的内心基本上是崩溃的,“为什么你一定要往这方面想,就不能相信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呢?”
谌师弈摸了摸下巴,眼神飘乎:“唔,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
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祝天韵无奈地摇摇头。
第四章 江宁织造
相处的时间久了,祝天韵越发觉得谌师弈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着实不太好。
比如——
“不对,不对,我走错了,重来!”
“祝公子应该不是打算悔棋吧?”
看一眼她面上“和蔼可亲”的神情,再瞄一眼她手中微微颤抖的金针,祝天韵默默吞一口口水,“不会,当然不会,我怎么会悔棋呢?”
下一秒他立刻瞧见高冷的谌姑娘绽开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那么,承让!再加一两银子,现在你一共欠我一百五十二两!”
再比如——
“为什么不吃青菜?”
“小爷我打小就不爱吃素。”
“我这儿没有剩饭的规矩,都给我吃了!”
“小爷我本就是市井混混,从来不讲规矩!”
“哦,是吗?”谌师弈微一挑眉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了剑。
看着脖子上突然出现的剑,祝天韵受到了巨大惊吓,“诶诶诶,你干嘛?”
“不干嘛,就随手切换到市井无赖的相处模式而已。”谌师弈板着冰块脸,淡淡道,“吃青菜还是抹脖子,自己选一个吧?”
总之,由于信王殿下养尊处优惯了,时常会出现比较欠揍的行为,如上的情景也就理所当然成了日常一般的存在。
要说本来祝天韵身为堂堂一个王爷,然而作为一个出身并不怎么高,一早便知道自己与皇位无缘的王爷,他从小就掌握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真谛。
而且在看穿了谌师弈“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后,倒也觉得这种相处模式并不那么难以接受了。于是,自认为自尊心很强的信王殿下,在日积月累的打击中,愣是把颗玻璃心磨成了金刚钻。
日子在插科打诨的日常中一天天翻过,转眼祝天韵在这里也住了两月有余。虽说跌打损伤一百八十天,但不可能真养那么久,况且谌师弈着实医术高明,两个月时间足以令他重新恢复为一个能够生活自理的正常人了。
伤既然好了,祝天韵自然没理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何况,以他的身份,失踪这么久,不知道外头闹出多大动静来了。所以,这日傍晚吃完饭,他开始收拾行装。
谌师弈全程一直坐在一旁的高凳上翘着脚看着,突然问,“什么时候走?”
“明日动身。”答完,他眼珠一转,嘻皮笑脸地凑过来问,“怎么?舍不得我了?”
谌师弈神色淡定地往后让了让,冷冷回道:“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现在就把你踢出去喂猫猫!”
门外的黑虎听见自己的名字,于是拱开虚掩地窗户探进毛绒绒的大脑袋来,好奇地张望。
祝天韵嘴角抽了抽,“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认真?”
“你第一天认识我?”谌师弈晃了晃脚,突然很愉悦似的拍了拍黑虎的脑袋,“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紧张?”
相处这么久,祝天韵依然不太明白这古怪丫头的笑点,只得无奈道,“好吧,我的错。”
而谌师弈的回答是挑眉一笑道:“当然。”
次日,祝天韵背上其实并没什么东西的行囊。看谌师弈也站起来,一副要送的模样,虽然心里很开心,面上却还强自端着道:“不用送了。”
谌师弈白了他一眼,“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送啊,但是我不送,你根本出不去好么?”说完,墨发一甩先一步走出门,“跟好了。”
祝天韵不明所以,不过显然已经习惯了相处方式,于是依言跟上。走了大约百余步,他心中涌起些不舍,不由地停下脚步回头想再看一眼住了这么久的地方,然而,身后一片水汽氤氲,郁郁葱葱,哪里有他住了这么久的房屋的影子。
“这……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阵法吧?”祝天韵感到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一开始不就告诉你了么,我这儿很安全,外人是进不来的。”
这种说法,鬼才会想到是你布了阵好么?祝天韵咬牙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