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伤心之下的泪水,真的苦涩到让人难以下咽。
见她终于意识到了,寂殊寒也收回了目光,难得和她心平气和的说说话,他也不想破坏了这少有的安静氛围,刚端起自己的杯子想继续喝,结果还没到嘴边又被人截胡了。
“唉?!”
寂殊寒这回有些哑然的眼睁睁看着杯子被曲清染一把抢走,想阻止的话在她又是潇洒仰头喝干的动作下咽回了肚子里。
望着那盏自己用过的杯子,寂殊寒有些莫名的心跳起来,他错不开眼的望着,看着曲清染的唇压在杯口上的时候,似乎有种她正被自己亲吻着的错乱感觉。
曲清染并不知道寂殊寒正在yy自己跟他间接接吻的事儿,只觉得酒味清香凌冽,入口回味悠长,她满意的看了看空杯,一时念从心起,喝完了一杯还不算,似乎是挺满意这酒的质量,抬手又把桌上唯一的酒壶也一并带走了,她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道:“确实不错,虽然比不得那正宗的山东秋露白,但也有那么几分味道了,这种酒,也就适合我这种人喝喝,倒是配不得上他的桌。”
寂殊寒正看得出神,没成想曲清染突然最后冒出了那么一句,狠狠拉扯住了他的神经,痛得他一晃神。他略略低下头来,刚刚还有几分意乱情迷的想法都被她口中的那个“他”给打乱了,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的,只是寂殊寒没想到,在曲清染的心中,许青让的地位似乎越来越不可侵犯了。
“……你觉得他会在意这些吗?”
即使心中不愿,寂殊寒还是不得不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哪怕是在谈论其他男人,也总比相顾无言的好。
许是因为酒香醉人心,曲清染罕有的好脸色,她非但没有和寂殊寒拉长脸,反而笑了笑,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点点头,接着说:“你说得对,他一向不介意这些,以前他总说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没有这个资格去介意了,可是我道现在才知道,有些人,他天生就配得起这些高贵的东西,因为他值得,反而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档次,倒是更适合我这类不懂得欣赏的人。”
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一壶秋露白很快见了底,曲清染抬起略微迷醉的眼神看向寂殊寒,声音轻轻的,软软的问道:“还有吗?”
她这般温柔小意的模样他有多久没见到过了?
寂殊寒闻言愣愣的点了下头,刚回答了一声“有。”,一旁的掌柜已经十分机敏的让小二端了一托盘的酒壶上去,只要这两人别拆了他的店,他一定保证让他二人感受到什么叫宾至如归!
有酒有菜,或自斟自饮,或给对方续杯,二人推杯换盏间,场面气氛也柔和了不少,所以说酒真的是个好东西,曲清染和寂殊寒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你一壶我一壶的喝了起来,间歇会说上那么一两句话,尽管都是围绕着许青让,但总归是和谐而又融洽的。
寂殊寒不舍得破坏这样的气氛,只能让小二不停的上酒,原本还是一壶一壶的喝,到了最后两人跟拼酒似的,小二哥上酒的速度越来越频繁,连掌柜的都看不下去了,为了避免让人怀疑他虐待员工,他直接让人换成了一整坛子抬过去。
常年清修不沾滴酒的曲清染,平日里虽然也会和文素她们小酌两杯,但那充其量也就是个生活情趣罢了。月色迷人眼,显然她这回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忽然间用一种恨不得醉死在酒池里冲劲去喝酒,要不是寂殊寒还算有点良心得拦住了她,她这会儿估计整个人都要埋进酒坛子里去了,连垫垫肚子的饭菜都没吃上一口,呼啦啦的灌下去肯定是醉的一塌糊涂的结果。
于是烧完纸锭顺便回来接人的文素和荀翊,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画面----
完全喝过头的曲清染脸上红扑扑的,比涂了层胭脂还要动人,一双水润的杏眼忽闪忽闪,堪比天空中最亮的星辰。她抱着一壶酒坛子,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寂殊寒的脖子上,一会儿对着他痴痴缠缠的笑着,一会儿拉着寂殊寒说话,一会儿又捂着自己的小脸笑得发傻,时不时往嘴里倒酒,寂殊寒只要伸手拉她的酒壶,她就瞪着一双眼睛,好似对方是抢她宝物的仇人一样,这已经完全是在发酒疯的状态了!
文素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曲清染在门派里修炼多年,也是属于严于律己的好学生一枚,也就是下山之后和她偶尔喝上几杯。距离上一回曲清染醉酒,那都还是在天涯海角双镇那会儿的事情了,因为大家聚在一起心情好,这才稍微多喝了一点,虽然也有醉意,可和今天这个完全不是一码事儿,这丫头估计醉到连人都认不清了吧?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文素站在门口,讶然的看着满地的空酒壶和空酒坛咕噜噜的滚了满地,清冽的酒香顺着门口窗口飘出去老远,浓厚香醇,单单闻着就有几分醉意,更别提喝了这么多。
一旁的荀翊探头看了一眼,眼神粗粗一扫,好家伙~这两人前前后后都灌下去几十坛子的秋露白了,这才多长时间就喝了这么多了?
“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寂殊寒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着,因着秋露白的后劲儿略大,就连他这样纵横酒场的贵公子在喝下去这么多酒水之后也免不了脸色微醺,不过他看起来比满脸通红的曲清染要好得太多了,至少他还清醒得很,唯独曲清染已经完全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