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脸上带着些许不自在,递出灵石的手伸地更为往前,“先前是我错怪道友了,承你救命之恩,这是我身上仅有两块中品灵石,你且拿去用,因果就此抵消。”
景修听说是他唯一两块中品灵石,就不想收,然而对方态度坚决,他推辞不了只能收下。时间紧迫,两人没得寒暄,趁着夜色与混乱赶紧跑路,不想目标太大,人尽可能分散,像他就是独自一人走。
婉拒中年修士邀请并非出于孤僻,而是他察觉到附近有股很熟悉的灵力波动,八成是师父,他毫不迟疑地反往营地深处跑去。
不管是或不是,看一眼总无妨。
半道上顺手敲晕个守卫,换好衣服就大摇大摆地混入守卫队伍,跟着人群往发生战斗的地点移动,还能打听几句状况。
据说袭击营地的是个金丹真人,关于袭击原因就说法不一了,有人说是敌国派来专门刺杀将军的修士,也有人说对方跟将军有私仇,还有更多光听就很不靠谱的说法。
景修听着哭笑不得,骤然记起师父下山的缘由,眉峰紧蹙,但愿不是他想的那种可能。
所谓想什么就来什么,他这头疑虑刚产生,下一刻看到的对战场面便是道魔相斗。浓重的魔气自空中逸散而出,不时闪过几道白光,凭他的目力只能隐约透过黑雾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道修确实是师父,但是此刻显然不是认亲的时机,不想给师父添加额外麻烦,他就得藏好自己。脚下稍动,刚才跟他相谈甚欢的‘同袍’便扯住他说:“你走什么,将军对战,底下少不得人!”
景修顺势哎呦叫唤,“我肚子疼得厉害,去小树林解个手,很快就回来。”
谁知扯住他的手丝毫不松,甚至更为不满地嚷嚷道:“少来,上回就用过这个理由了,没得让你再跑一次。”
景修额间滑下冷汗,再让他嚷嚷下去,势必会引起旁人注意,打晕或者干脆结果掉对方,于目前来说也不是好法子。
恰手足无措时,对方骤然压低嗓音在他耳边道:“小郎君别装了,你伪装技巧比起我还差许多。你若乖一点,随我去旁边树林,我保证不揭穿你。”
他立刻听出此‘人’声音,感情上次师父铲除魔物居然把他这个‘正主’给漏了。第一次中招叫没防备,第二次还把他当小绵羊欺负就过分了。
转念一想,这货何尝不是在给他提供机会?
他绽开一抹笑,带着少年郎特有的天真诱惑,“好,我答应,你可千万别出声。”
魔物笑地更欢实,没深想就把人往树林带,殊不知这才是他生命的终结点,再狡猾又如何,拿住弱点一样被收割性命。
解决掉善于虚张声势的魔物,景修在树林边界遥遥看一眼天空,眼下位置极好,既能将战况收入眼底,又不会引人注目。
此时战斗呈现焦灼化,双方势均力敌,互相寸步不让,并隐隐显示师父更占上风的趋势。不等他高兴多久,一道魔气凝成的大手从天而降,把底下翘首的守卫抓了一把,伴随着几声惨叫,那几人顷刻间没了性命。
景修惨白了脸,难怪说那劳什子将军战斗时底下得有人!吸收了那几人修为的魔物力量r_ou_眼可见地增长,情况对师父大为不利,打斗消耗时间越长就越不利。
灵力消耗就算有灵石补充,也不可能临战提高修为。眼见师父出剑凝滞,身形都在重压下变缓,他恨不得……好吧,眼下他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祈祷。
祈祷最没有卵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孤注一掷地朝魔物冲过去,陡然爆发出的强光让他有片刻失明,熟悉的灵力波动下,他的心渐渐沉下。
不,师父才不会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跟魔物拼命。然而既是拼命,就自然不会有太多理智。
结果便是魔物确实被杀,以此为代价,李晋渊生死不知地从高空坠落。景修当机立断,发挥最快速度将人抢走,用最快的逃命法宝,不吝啬灵力夺路狂奔。
一口气跑出上百里路,他才力竭地降下速度,寻一山洞钻进去。不等安置好就急匆匆去探查师父状况,浑身温度偏低,呼吸微弱,好在还算平稳,半颗心放回原位。
把人平放好,检查完山洞再回来面对昏迷的师父他又犯了难。以他的修为,以灵力贸然探入师父体内必然会遭到本能攻击,上好治伤灵药都给他灌下去,情况也不见好。
现在赶回宗门还来得及吗?
哪怕白怀瑾在也好啊,他至少会知道该怎么办。
“师父?白怀瑾?谁在就给个反应!动动手指也成。”他也是急疯了,居然直接用喊的方式。
底下人眉头皱紧,终于睁开眼,“别摆出哭丧的熊样,你,给我去冲击筑基,暂且别管我,也别回师门,给我们一段时间,休整。”
尽管说话的人是白怀瑾,且说得断断续续,明显受伤不轻,但他的话语还是给了他一根主心骨,于一片混乱中终于理出方向。
白怀瑾为什么要求先别回宗门且不管,他说的话准没错。只是,为啥急着让他筑基?
虽然有些点想不通,但不妨碍他照着做,再次确定这临时洞府足够安全后,他在师父身边安然入定。也许白怀瑾说得没错,旁观师父一次打斗,他无形中获益匪浅,感觉那层壁障更为清晰了。
入定后不久他就进入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