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县衙,理由是扰乱市场安定,恶意哄抬菜价,致使民怨沸腾。不光如此,他还命人传了和招儿签了契却反悔的那些农户。
碍于人数太多,每个村只传了两人。可仅只是衙役们去下面村子里走一趟,又带走两个人,就足够那些农户们吓破了胆子。
同时,徐县令还定在十月三日放告日那天,公开堂审这一案件。
并特意贴出告示,一时间百姓争相传诵,整个县里都知道因为最近菜价攀升,是因为奸商作祟,县尊大人火眼金睛,奸商无处遁形,县尊大人要处置奸商,还夏县老百姓一片青天。
到了当日,县衙正堂之外的月台上,围满了前来旁听的百姓,加起来有数百人之多。甚至县衙大门外还围了许多挤不进来的百姓,都等着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案子的结果。
公堂之上,徐县令一身官服,威严地端坐在大案之后。随着一声惊堂木,四下肃静,便开始问话。
其实这不过只是走个过场,既有苦主,王记菜行,又有被告,也就是那些被传上堂的村民。同时还有罪魁祸首,也就是奸商胡大海。
于是胡大海仗着自己财大气粗,是如何恶意逼走王记菜行,又是如何低买高卖,致使菜价连连攀升,百姓苦不堪言的恶行就被昭告于众。
在徐县令的口中,王记菜行是一群很老实的乡下人,因为家中贫苦而聚在一起做着贩卖菜的活计,因为安分老实,童叟无欺,生意一直做得挺不错,从不低买高卖,也不欺诈其他村民,只靠着勤劳的双手赚得几分辛苦钱。
可惜这一切都被胡大海这个奸商破坏了,也是因为他的欺诈和逼迫,本来和王记菜行做生意做得好好的村民,才碍于他的威逼只能违背契约。
乡下人哪里上过公堂,在他们心里,上了公堂就是要下大狱的,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听县太爷给他们脱了罪,自然连连称是,一致对外将所有罪名都归咎在胡大海头上。
本来他们就对胡记的恶形恶状生恨,此时不报复更待何时!
胡大海跪在堂下,一身锦服尽数被扒去,只剩了一身白色中衣,模样狼狈不堪。
他自然不是个傻子,见整个案情的走势竟是如此,当即就明白徐县令这是打算拿他杀鸡儆猴,一时间脸色难看至极。
能将生意做到这样,有谁是傻子。胡大海不是不怕事情闹大官府追究,只是他之前砸进去的银子太多,而湖州那边的布匹生意又出了问题,急需银两周转,才会动了多捞一笔的心思。
他只想再做半个月就收手,没想到官府反应竟是如此之快,这么快就查明的事情的原委。亏他之前还故布疑阵,特意在县里几个市集上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料想若是县衙听到动静,必然先去问价,就是想拖延时间,却功亏一篑。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王记的人,他仿佛淬了毒似的眼神扫向立在一旁的招儿。
之前招儿上了堂,徐县令便有感她是苦主,并未让她像一般上了公堂的人哪样,都是要跪下说话的。所以大家都是跪着,也就她一个人站着。
看来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乡下的泥腿子,她到底有何关系,竟能使动堂堂一县之尊为其出头。
只可惜这个疑惑,并没有人给他解答,而徐县令也很快就下发了对胡大海的处置。
家产抄没,流放五百里。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胡大海浑身瘫软倒在地上,很快就被衙役拖了下去。
围观之人俱是感叹不已,想胡大海也是一富户,竟是说被抄没家产就被抄没家产了。大家感叹世事无常之余,同时对徐县令也是敬意油然而生。
其实很多老百姓来围观这一场官司,除了是对那哄抬菜价的奸商愤恨,更多就是想来看看县太爷是如何处置的。
要知道官字两个口,谁人不喜财。
在老百姓们心里,富户人家犯了王法,都会安然无事,因为有钱可以收买。历来官商勾结,都是老百姓嘴上不说,但心里最是笃信的想法。
此时看来,这徐县令是个好官啊。
老百姓都爱好官,因为好官会替百姓做主。
一时间,公堂外的月台上阵阵夸赞声不绝于耳,都是夸徐县令乃是徐青天,有他当父母官,乃是百姓之福。
在一片赞扬声中,徐县令不由自主挺起胸膛,抚了抚胡子。
他抬手按了按,公堂又恢复了一片安静无声。他这才出言警醒劝导那几个村民,告诉他们做人要以诚信为本,内不欺己,外不欺人,上不欺天,方是做人的根本。
还打了比方,若是这次不是他们贪财毁诺,又何至于闹出这场风波。几个村民俱是羞愧不已,纷纷对徐县令认错,说是下次再也不敢犯了。
同时,徐县令又夸赞了招儿容忍大度,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宁愿自己赔得血本无归,也不忍告这些村民,还是官府的人找上门才愿意上堂。
也教育她以后若真是碰见有人违犯了大昌律法,不该容忍体谅,须知容忍便是纵恶,而是该请父母官做主。毕竟父母官本就是该为民请愿,保一方太平的。
那几个村民对招儿如何愧疚且不提,外面百姓又是一阵夸赞声,想必经过这一次,徐县令是个好官清官的事情,会传遍整个夏县。
当然,招儿陪着演了场戏,也不是没有回报的。
这边下了堂,那边就有人领着她去了县衙的户房。
户房乃是县衙六房之一,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