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提声道:“比儿,你去吧,咱们先不急,先去看看脸盘
是中意了,回来告诉我。我再问宋大当家他的出中情形,若是好咱们再说亲事。”
月钩儿听得比儿在外头应了是,看得安生退了下去,两人脚步远去,疑惑道:“我怎的听着比儿在哭?”
齐粟娘一愣,想了一会,“你不说,我竟没听出来。这……”说话间,便站了起来,皱眉道:“我得去看看。”
月钩儿笑道:“女孩儿家脸皮薄,她又在大爷和你跟前养得尊贵,要当着一群男人的面相亲,到底受不住。”
齐粟娘顿时笑了出来,“你说得是,我一时忘了这地上的规矩,只当是—相亲,还是我去替她相看相看。”说罢,笑着和月钩儿别了,急步出了院子,向西花园赶去。
齐强时不时回头看着柏木楼前的石径,远远见得安生领着比儿两个人走了过来,顿时松了口气。秦道然看着他笑道:“来了?”
敝厅里的爷们和戏子们俱都伸长脖子向门口看去,果然见得一个袅袅婷婷的十六七岁姑娘跟在安生背后走了过来。
罗世清看着那姑娘,面目不过只是清秀,但上身穿着墨蓝大洋莲对衿春衫儿,下身是金丝碎逗的百折凤尾裙,头上双凤金钗,胸前镶珠吉庆牌,腕上翡翠玉镯,不由惑道:“她是个丫头?她身上穿地可是南边最时兴的衣裳料子,士坤官宦家女眷,家资差一些的,都及不上她身上的头面衣料。”
齐强叹了口气,“早说过了,她是我妹子跟前最得宠的丫头,吃穿用度是和她自己一样的……”
连震云早见得齐粟娘没来,安稳坐下,慢慢喝着酒,满面笑意看着宋清的越来越差的脸色。翁白奔到了门口,连连点头,“就是她,就是她,就是这个小姑娘……”
孟铁剑大笑道:“看你那猴急样,这招儿你得和你主子学学,怎么也要摆摆谱才行。”
罗世清哈哈大笑,“他猴急有用么?他到底行不行——”敞厅顿时笑作一团,男人们心领神会的大笑声,女子们的娇嗔不依声响成了一片。
齐强笑得喘气,一边转身一边叫道:“安生,你赶紧把比——”话还未说完,突然见得齐粟娘赶到门前拉住了比儿,顿时骇得跳起,“我妹子来了!”
十四阿哥、宋清、连震云、罗世清、狄风如俱是一惊,孟铁剑也被齐强慌张地样子吓了一跳,敞厅里顿时静了下来。秦道然瞟着微带不安的连震云一眼,笑道:“既是都到门口了,也得让你妹子给十四爷请个安才行。”
十四阿哥笑着回头向齐粟娘招手,连大河瞅了瞅秦道然,悄声道:“大当家,那位秦大管家……”又看了看连震云的脸色,“比儿是夫人的心腹丫头,这回儿,夫人必定要大怒……”
连震云苦笑着,“难道我这会儿还逃得掉么?”暗暗笑道:“反正前面的挡箭牌多得很……”
齐粟娘打发欲言又止地比儿回了后宅,见着安生送她到了门口就溜了开去,正有些奇怪,迎头便见着一个冲着她横眉怒目的大个儿。只见他十五六岁地模样,眼眉算是端正,一身藏红漂布衣,露出两只又长又粗的胳膊。齐粟娘见他气质纯然,倒也不介意他满脸地怒气,正猜测他是何人,便见得十四阿哥向她招手。
第十章白杨林里捡来的孩子(五)
粟娘笑着走进了柏木楼正厅,向十四阿哥福了一福,爷。”
十四阿哥笑道:“都到门口了,却被你拦了,听说是你宠爱的奴才?”
齐粟娘点头答话,秦道然看向齐强,“给你妹子加张座,放在十四爷旁。”
齐强正满心里打鼓,看着齐粟娘的脸色,随口应了。
伏名见得安生已溜,暗暗骂了他一句,亲自上前在十四阿哥与连震云之间加了张座椅,叮嘱小厮丫头们好生侍候,也偷偷溜了出去。
齐粟娘奇怪看了秦道然一眼,虽觉着女眷上席,不合平日里的规矩,却想着替比儿相看少年英雄,便也不推辞,上前坐了。
宋清看着齐粟娘向他望了过来,心中忐忑,没有心思欢喜当初献计得成,更没有精神去看连震云的脸色,只听得齐粟娘笑道:“宋大当家,你那位心腹手下在哪里?”
罗世清卟哧一声笑了出来,齐粟娘奇怪看他,齐强在桌子底下狠狠给了罗世清一脚,陪笑道:“妹子,我看着他和比儿不般配……”
宋清连声附合,“正是,正是……”
齐粟娘还未说话,翁白一脸不乐跑到了十四阿哥身边,盯着他猛瞧。十四阿哥哭笑不得,指着翁白笑道:“喏,就是他看上了你的丫头。”又转头看翁白,“这是那小姑娘的主子,你要是想把那小姑娘带走,就得她点头。”
翁白和齐粟娘对视了半晌。互相把对方上下下下打量了个遍。宋清一身冷汗。挣扎着想开口。就听得齐粟娘满意笑道:“年岁倒也配般。你叫什么?”
孟铁剑呛了酒。满座地人俱是忍笑。齐强抹着头上地汗。“妹子。其实……”
“俺叫翁白。你是姑奶奶么?”翁白似有些害羞。“你也长得很干净。”
十四阿哥顿时恼了。一拍桌子。“不准再说这几个字。”宋清见得满座里没几个好脸色。连忙附合。“翁白。记住了。不准再说。陈夫人。其实……”
齐粟娘笑道:“无妨。翁白看着很老实。”看向十四阿哥。笑道:“十四爷。”
十四阿哥哼了哼。没有出声。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