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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岳翻就有了翻云这个字,李想一听这个字儿嘴角就直抽:这什么破字?翻云,犯晕,怪不得小岳哥没事儿就迷路,他整天被人叫犯晕,能不犯晕么?
当然岳翻云本人可不这么看,他满脸崇拜的回忆着自己的兄长“哥哥说的没错,果然起了字儿就会变成大人!我自从有了字,裤腿一年就接了三截儿……”喂,那是因为你到了发育期啊少年,李想默默的吐槽道:所以兄控神马的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生物了。
这会儿李想从地上爬起来,正好小桃端了水果过来看他,李想总觉得自从小岳哥搬进来以后,小桃就变得话少了,这会儿她端了果子,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小乙哥,小六哥,吃果子。”李想忍不住瞅她一眼,却正看到她低了头却拿眼角偷瞟小岳哥,登时失笑:感情小丫头是被美少年迷住了。
小岳哥对食物的热情从来没有减少过,新鲜的海棠果水灵灵的装了一盘子,看着就爽脆,他哪里还忍得住,急忙蹦了过来拿起一个就吃,李想忙喊“洗手!”他又赶紧跑到井边,哗啦啦的提上一桶水,笑嘻嘻的叫李想跟小桃都过来一起洗手,大家一起吃果子。
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一大早这么一通活动,李想身上早被汗湿透了,小岳哥也没比他好多少。小少年身体就是棒,脱了上衣直接拿了桶往身上倒凉水,看的李想直呲牙:那井水才提上来,还冒凉气儿呢!他才运动过,这种水要敢直接浇在自己身上,准立码抽筋儿,可看小岳哥,那副享受的样子,就差大声喊一声“爽”了!小岳哥边往身上浇水便对李想说“李哥哥,你实在应该也用冷水洗澡,从夏天开始洗,洗到秋天,会不容易生病的!我五哥三九天还跳到冰窟窿里抓鱼呢!”
李想对他这种三句话必提他五哥的毛病已经习惯了,不过想想山东冬天的气温,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下能被小岳哥如此崇拜的小岳哥的哥哥果然是比小岳哥更加非人的存在。
小岳哥冲了澡,穿上条短裤,把湿衣服往盆里一丢,便抓了把皂角稀里哗啦的洗起了衣服。李想这阵子当对照组已经当的麻木了,反正你洗你的,我懒我的,别的好说,洗衣服这种事儿还是能躲就躲吧!换了衣服下来扔到盆里,小桃肯定会处理的……扭头再看看洗衣服的小岳哥,李想良心发现,决定下午回来的时候给小桃买两只闹娥戴戴。(注1)
天气太热,这些天上工的时间已经做了调整,天一亮就开始干,半上午就停下,半下午太阳落了一半儿再就着余晖干上一两个时辰。小岳哥早上是一定要晨练的,再说石头采下来运到断崖也是要时间的,晚去一点不打紧;至于李想,管理层向来都是有特权的。
两人吃了早饭,一起往工地走。小岳哥边走边背书,这是赵先生昨晚教他的新功课,李想实在是服了岳老爹:他到底怎么养出这么好的孩子的?自觉性也太高了。这时候的李想显然忘了自己也是从小就十分珍惜学习的机会,整个中学阶段哪天不是六点起床学习,晚上回家再复习到十二点?他这么一穿越,似乎这些事情变得十分遥远了,几乎把青少年时期的那个优秀的自己给忘记了。
虽然才不过辰时末,可空气中的热量已经相当让人焦躁了。李想看了看来来回回干活的人,衣服几乎都贴在身上,皱皱眉头道“已经是末伏了,怎么反倒更热了?”
钱奎也拿了帕子猛擦汗“可不是,再有两天就出伏了,可这天气反倒一天热似一天!这都一个多月没下雨了……这样下去,今年的豆子可要完了。(注2)”
李想皱皱眉,这个时代农业极不发达,青州作为粮食大镇,据说水土丰美,产量在全国都是靠前的,可是一亩地能收多少呢?最好的地,麦子不过能收两石,二百多斤而已;大豆就更少了,能有一石就不错了。一个壮劳力,一年到头劳作不停,撑死了能种十亩地,农忙的时候还得家人帮忙才可能及时收完种上,这样下来,一年能收获两千多斤粮食,再交交税,剩下的能够全家吃饱就不错了。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这话放到现代是讽刺,可其实在农业社会,这话一点都不好笑,完全就是真实的写照。小地主们在荒年经常要提供民间借贷——播种季借种子给农户,收获季的时候农户再把加了三成的粮食还回来,不要以为这是剥削,粮食的价格在丰收的时候跟播种的季节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种地的吃不上饭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稀罕……而这样的情况下,绝大部分农民对于灾患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他们的粮食在大部分年景里都只能勉强支撑到下一年收获。
显然,在大豆生长的旺季,将近两个月的大晴天,已经成为让很多人不安了。联想到灾年可能造成的一系列问题,李想也觉得头大了,他对农业灌溉节水这些知识知道的不多,对节水这一块儿他就知道个滴灌:这种技术这时候提起来纯粹是扯淡,在没有合适的原材料,不能对水源质量控制好的情况下,这种跨时代的技术压根没有任何可行性,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正烦心着,忽然远处传来马嘶声,钱奎侧耳一听,纳罕的说道“听着似乎有好多匹马,这个时候,路又不好,谁没事儿往乡下跑?”
李想跟着钱奎走到路中央,却看到几匹马,还有两顶四人抬的轿子晃了过来,钱奎呲牙道“这是知州的轿子……”果然轿子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