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等死,突觉腰间一紧,一只手已紧紧环住自己的腰,身子顿时大减急坠之速,他睁开眼,只见一张俏脸跃入眼中。
两人身在半空,几乎面贴着面,小雨接住太子,便用另一只手并双脚奋力去抓蹬树枝,以减缓下坠之速,全然没想到太子正失魂落魄瞧着自己。
太子先前本已心灰意冷,却殊不知小雨竟扑上来救下自己,他眼瞧着日头下小雨脸上细细一层绒毛,鼻中闻见的尽是一股少女自然体香,不由如痴如醉,顿时一阵巨大幸福袭上心头,先前惧意一扫而光,反倒觉得这便是世上最美妙感觉,只愿便这般无休止地坠下去,纵然是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小雨搂着太子,两人身子在空中连接打了十多个旋,小雨见离地尚有距离,手边已无枝叶可攀附,心中连连叫苦,这一触地,只怕两人脚会受损而折。
正在这时,只觉脚底被人向上使劲一举,身子又高了半尺,小雨知是少丹出手相助,心中大喜。两人向上提了半尺,落在地上自然安然无恙,她向旁一瞧,果见少丹正笑吟吟地立在一旁。
小雨放开太子,笑道:“可有吓着你?”
太子心中虽有一丝后怕,却觉甜蜜更甚,他微微一笑,道:“我不怕!”
那声音轻柔,似只想让小雨一人听见,小雨忽觉他目光灼灼,不由脸上一红,咯咯一笑,跑过去瞧那断了的绳索。
太子转头又看,见少丹一脸关切地瞧着自己,便伸手在他臂上一捏,低声道:“多谢皇弟!”
少丹笑道:“皇兄何必说谢?”
两人相视一笑,只听小雨奇道:“怪了,这绳索似没用几日,怎地会断?”
思雅与孟慧两人均被刚才情形吓住,一个面如土色,一个目瞪口呆,皆半晌不敢说话。
片刻思雅先回过神来,奔上前去扯住小雨衣衫道:“郡主好俊功夫,教我可好?”
小雨歪着脑袋瞧她一眼,笑道:“好!”
思雅问:“我要学多久能像郡主一样一下便飞到树梢上去?”
小雨笑道:“太子妃今日开始练,快则十年,慢则二十年!”
思雅倒吸一口凉气,自知自己无论如何也学不了这功夫,却又不甘心,她用力一蹬,只能离地半尺,当下又央道:“郡主也带我跃上天去瞧瞧!”
小雨笑道:“你不怕么?”
思雅连连点头,一只小手已抓住小雨的手,小雨道:“好!”
一语刚出,已带着思雅一跃而上,思雅一声惊呼,低头一瞧,已跃过众人头顶。
两人落地,思雅拍手叫好,道:“没有表哥跃得高,咱们再来!”
小雨心头暗自好笑,正要开口,却听一人说道:“思雅又在胡闹!”
众人一惊,回头看去,却是一大群人拥着皇上皇后走来,想是皇后早有吩咐,也无人报讯。
众人向皇上皇后行礼,皇后对太子愠道:“太子今日为何不上学?”
太子向来惧怕母亲,听皇后口气甚为严厉,只得垂首不语。少丹却不怕皇后,他嘻嘻笑道:“母后,是儿臣拉皇兄过来凑热闹的。”他向皇上瞧去,心中盘算一会找个机会跟他说明自己要去西域一趟。
皇后故意将脸色一沉,道:“丹儿顽皮,该打!”
皇上笑道:“暮春至,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手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孔夫子与学生论治国,宰与说自己的理想是在春日里与友人郊游,孔夫子深以为然,认为一个国家百姓若有此闲心,定已国富民强。
皇后饱读诗书,如何不知这话之意,她莞尔一笑,又听皇上道:“圣人尚要偷懒,何况孩子?皇后休要怪啦!”
皇后嗔道:“皇上老护着凗儿,看他将来如何治理天下?”
孟慧忙道:“母后,殿下日夜用功,并非不学无术,儿臣那日说起清明秋千,殿下还作诗一首。”
皇上喜道:“凗儿又作新诗?说来听听!”
太子何尝咏作秋千,他一时大窘,心中正急,只听孟慧道:“父皇,儿臣记得。”
说罢念道:“漏声透入碧窗纱,人静秋千影半斜。沉麝不作金鸭冷,淡云笼月照梨花。”
皇上略略颔首,笑道:“对仗工整,用字倒也清新,凗儿的诗,大有长进!”
太子心中松了口气,感激地朝孟慧瞧了一眼。皇后对他又嗔道:“凗儿,你父皇慈爱。会作几首诗也便罢了,切不可整日玩弄这些轻巧文字,凗儿每日还须多学治国方略,将来像你父皇一般,做个仁君!”
太子连连应诺,心中不免大为惭愧。
思雅却上前携住皇后臂道:“表哥刚刚从半空中摔下来,真正好险!”
皇上皇后大吃一惊,这才瞧见那秋千绳子断了一根,太子道:“父皇母后不必担心,皇弟和小雨已将儿臣救下!”
皇后打量少丹一眼,又细瞧儿子一番,沉脸喝道:“来人!”
太子知母亲要责罚宫人,忙拦住她道:“母后,儿臣既已平安无事,此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作罢!”
皇上不语,只觉这个儿子将来定是个仁君,皇后爱子如命,却不肯就此罢休,她正要发怒,却见桃儿一路小跑着过来。
皇后见她气喘吁吁,似有极重要的事,便问道:“桃儿如何来这里?”
桃儿这才见到皇上皇后,忙屈膝行礼,又说道:“回皇后,吴越姑娘回来了,奴婢寻少丹殿下好久,才打听少丹殿下来了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