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呼小叫着一涌而上去擒那马。
依拉洪见两人仆在地上一动未动,不知身死,心中大急,几步过去,扶住莫尔哈特道:“莫尔哈特,你怎样?”
莫尔哈特右肩似被碾得粉碎一般,痛得眉头紧蹙,半晌才缓过气来,咬牙道:“可汗,莫尔哈特肩头被踢中了,不打紧!”
萨如拉陡经生死,吓得面色如纸,依拉洪见她怔怔地坐了起来,一言不发,忙问道:“公主可好?”
阿鲁台这时也惊魂未定地赶过来,一迭声问道:“乖女儿,你受伤了么?”
萨如拉怔怔地瞧瞧依拉洪,又瞧瞧莫尔哈特,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直扑向阿鲁台的怀里放声痛哭。
阿鲁台一边用手轻抚女儿背脊,一边用眼冷冷地瞧了依拉洪一眼,依拉洪知他在怪自己不救萨如拉而去救吴越,心中长叹一声,将头别到一边。
少丹这时已从湖边赶到吴越身边,一边安慰吴越,一边瞧着依拉洪一脸沮丧,忖道,回蛮子,这公主你便别再想了。
只听阿鲁台大声道:“今日你们两人谁也没追上我的女儿。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扫过少丹与莫尔哈特两人,续道:“我女儿告诉我,她已经决定要嫁给谁了,你们明早到我帐中,她自会亲口告诉你们!”
☆、牛郎织女
当下众人各自回帐中休息,一日之间,说的皆是明日公主择婿之事。
虽是心有余悸,可众人都心知肚明,那公主定不会选依拉洪。马仁瞧一眼吴越,忖道,多亏这次你一同前来。
他是个武将,可心中多少已猜出吴越那日出关寻人,寻的便是这回骰可汗,两人恩怨情仇他不敢问,此时自也不好说,只笑道:“回蛮子这次又白忙一通!”
少丹心中自是感激依拉洪救下吴越,可已不会有半分想让之意,当下也笑道:“偏那公主受了些惊吓,一早便宣告嫁了我太子哥哥,岂不便宜?真是女孩子家,做事这般哆嗦!”
马仁笑道:“有道是好事多磨,咱们多呆一晚又何妨,且放开肚子,今晚一醉方休!”
众人皆觉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十拿十稳,当下便命人取酒来,你一碗我一碗地豪饮起来。远远便可闻这帐中划拳嬉笑之声不绝,好不热闹。
吴越见众人畅快饮酒,自是也陪着饮了两杯,她心中却挂念着依拉洪,心中怅然道,他既来求亲,为何不救公主,却来救我?
思来想去,那双眼眸始终在眼前怔怔瞧着自己,挥之不去,似有千万根无形丝缕,将自己层层缚住,想要挣脱却不能。吴越叹一口气,见众人已喝得东倒西歪,便起身向帐外走去。
夜里凉如水,吴越抬头仰望,这晚却无明月,但见满天繁星,恰似那晚摘星谷的夜空,不觉鼻子一酸,又要掉下泪来。
远远便望见那株树下立着一个人,那人形单影只,看上去格外凄凉,吴越不须细瞧便知是谁,想要返身入帐,却身不由己地向那树走去。
树下依拉洪身着一身白袍,一支玉萧握在手中,星光下亭亭而立,风姿绰约,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吴越悄然走近,静静凝视眼前之人,不过咫尺之近,却又遥不可及,不禁抬头看那星空,但见牛郎织女星比前几日又近了几分,心中忖道:再过几日便是七夕,牛郎与织女便可相会私语,而公子与我,便要天各一方,从此再不相见。那日我怜牛郎与织女一年才可会一次,如今却无人怜我。
良久良久,吴越见依拉洪始终伫立如一石尊,又怅然想到,如今多见一面便多添一分烦恼,何苦?
当下便要转身回去,却不想背对而立的依拉洪似早知她来又要走一般,开口道:“越儿——”
那声音低柔,似两人从未分开,似便在耳边轻吟低语一般,吴越身子一颤,道:“公子在后悔救下越儿么?”
依拉洪转过身来,俊颜静若水,明眸黑如漆,他缓缓道:“我从未后悔对越儿所做的任何事!”
吴越呆了一呆,才道:“公子既如此疼爱越儿,为何要做让越儿伤心之事?”
依拉洪苦笑道:“除了越儿,我从未爱过其它女子,来突厥求亲,也是被越儿所逼。”
吴越回长安报讯,使他偷袭大唐未遂。吴越自知依拉洪这话之意,摇头道:“越儿知道。公子心中有越儿,越儿已心满意足,公子娶旁人,自不是越儿伤心之事。”
依拉洪瞧她片刻,两人心意相通,自不必多说。良久,依拉洪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乎?越儿亦不是我,也不会明白我对唐国的恨!”
吴越见他咬牙切齿,道:“公子如今娶不到突厥公主,还是死了这条心罢,省得以卵击石!”
她声音仍是轻柔之极,却似一记重锤击在依拉洪心上,他咬牙道:“即便如此,但教我尚有一口气在,我便不会放弃攻唐!”
吴越忿然道:“好,公子娶不到突厥公主,还有吐蕃、大宛、高昌、南诏、高丽,公子大可以将这些公主都娶回去,到时联合诸国,一齐来攻!”
晚风徐徐,吹起两人衣袂飘飘,吴越一双美目恨恨瞧着依拉洪,心中委屈之极,泪珠儿不觉滚滚而下。
热泪掉下,却似冰珠子一般粒粒砸在依拉洪心上,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丝帕,踏上两步,便想为吴越拭去泪水。
吴越泪眼婆娑之中见他大步走来,一时心乱如麻,忽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