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公主是突厥王的掌上名珠,我依位洪怎么敢打你骂你?”
他伸手猛地一推,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公主推了个趔趄,公主“啊”地叫了一声,身子摇晃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莫尔哈特听见公主叫声,心中一疼,对依拉洪大声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求可汗不要怪罪王妃!”
他猛然止住话,天下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背叛自己,而且,爱上的人,是自己的属下、朋友、兄弟?自己竟爱上可汗的妻子,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依拉洪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莫尔哈特,却听他说道:“莫尔哈特对不起可汗,莫尔哈特罪该万死,愿安拉宽恕莫尔哈特!”
话音未落,只听“哧”的一声,一把匕首已没入莫尔哈特的胸口。
依拉洪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那鲜血如一道水柱般,从莫尔哈特胸口喷了出来,他脑子嗡的一声响,身子晃了一晃,见莫尔哈特身子一歪,向地上倒去,忙一步上前将他扶住。
“莫尔哈特”,依拉洪心中又气又痛,喝道:“你为何做这种傻事?”
莫尔哈特胸口一阵剧痛,勉强张了张口,说道:“可汗,对不起,我背叛了安拉,背叛了你!”
“不,你不能死!”依拉洪大声道,“莫尔哈特,我不准你死!”
那匕首插入匕首身体,只露一截手柄,依拉洪知已救无可救,伸出手,又止在半空,颤抖着又缩回了回来。
公主早已惊呆半晌,此时一声大叫,扑在莫尔哈特身边,哀泣道:“莫尔哈特,是我害了你!”
帕尔哈努力抬头瞧他一眼,瞳孔已惭惭散大,勉强说道:“萨茹拉,对不起!”
那声音说着说着便低了下去,公主握着他一只手,大声哭道:“莫尔哈特,你瞧着我,你瞧着我呀!”
却觉得那握在手中的手软软一松,便垂了下去。
公主胸中大痛,她俯下身子,抱着莫尔哈特大哭起来,半晌,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王宫奔去。
她泪眼一片,夜里哪里瞧得清南北,才奔了两步,便撞到一人身上,痛得啊哟一声叫起来,喝道:“你是谁?”
却见那人向自己行礼,软软糯糯说道:“婉儿见过王妃!”
萨茹拉定睛一瞧,认出是在婚礼那晚上献舞的大唐歌女,便用力将她一推,怒道:“滚开!”
说完便向王宫奔去。
婉儿被推了个趔趄,连退两步才站定身子,清冷月光下,她突然瞧见依拉洪与躺在血泊之中的莫尔哈特,一声惊呼,赶上前去,叫道:“可汗,莫尔哈特将军这是怎么啦?”
依拉洪黯然单膝跪在莫尔哈特尸体边,冷冷瞧了婉儿一眼,问道:“你约我到这里来,便是想让我杀了莫尔哈特么?”
婉儿脸现惊惶之色,急忙跪倒在地上,道:“婉儿不知莫尔哈特将军在这里,婉儿想见可汗,是有要事想告诉可汗!”
依拉洪此时心烦意乱,他蹙眉道:“你有什么事,快说!”
婉儿吞吞吐吐道:“是,可汗,妹妹她——”
她欲言又止,依拉洪知她口中的妹妹指的是谁,当下便道:“你还想说什么?”
婉儿抬眼瞧他一眼,道:“那晚妹妹走得蹊跷,连句话也没留下,至今音讯全无,婉儿见殿下日夜思念妹妹,寝食不安,所以——”
说到此便打住,依拉洪哼了一声,道:“你怎知我寝食难安?”
那声音冰冷刺骨,婉儿心中咯噔一下,忙道:“婉儿心中也挂念妹妹,所以暗中查了很久——”
说到这里便又打住,见依拉洪一双眼逼视过来,婉儿忙低头道:“侍卫说那日她牵走的是哈里拜的马,第二日哈里拜便不见了踪影,着实令人费解,宫里便有人说她是与哈里拜私奔——”
话没说完,猛听得一声大喝道:“胡说八道!”
婉儿浑身一颤,只见依拉洪铁青着脸,忙闭上嘴,不敢再说半个字。
自婉儿杀吴越未遂,依拉洪便不肯再见她一眼,宫中众人虽不知原由,可到后来阿克木苏为她反叛,都慢慢地无人再搭理她。
依拉洪此时已几次再见到吴越,自然知道她不会与哈里拜私奔,可他此时心中为莫尔哈特悲痛万分,更不想对外人提及吴越,当下冷声道:“她没有和人私奔——此事日后休要再提!”
说罢俯身抱起莫尔哈特尸体,婉儿站在瑟瑟夜风之中,只得向他背影行礼,低声道:“婉儿自也不信妹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依拉洪哼了一声,再不理她,自己大踏步向山下走去。
依拉洪走远,林中人影一闪,应儿走了出来,她上前低声问婉儿道:“小姐,咱们该怎么办?殿下会废了王妃么?”
婉儿咬牙冷冷道:“咱们只管耐着些性子,她么——哼,殿下迟早会明白,这世上,只有我婉儿,才是对他一心一意之人!”
☆、半张丝帕
翌日,依拉洪令举国哀悼莫尔哈特,三日内不许食肉,三日后在宫后的山林中择一地将其厚葬。
这日西山残阳,斜倚桑榆。依拉洪处理完国中之事,略略沉吟,便出宫向树林走去。
只见一座新坟赫然伫立在山岗高处,依拉洪走近,坐到坟边,伸手轻轻抚过土堆,道:“莫尔哈特,你可真狠心,将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莫尔哈特两兄弟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在他被扣作人质时,两兄弟也陪着他一起留在长安,十年后二十岁的莫尔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