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深意一般故意仔细瞧一眼跪在地上的乌梅。
乌梅心头一惊,心下一盘算,自己若承认偷了东西,不过被公主打一顿,若让公主知道自己被婉儿收买,领公主去后山树林与莫尔哈特见面,公主必会打死自己。
当下将牙一咬,道:“公主,乌梅该死,那日您将它送给婉儿,乌梅便动了要偷回来的念头!”
萨茹拉早将两人眼神瞧得一清二楚,心头明镜似的,她明知两人一唱一合,故意将弥天大错遮掩过去,却拿两人无可奈何,只气得一脚狠狠踢在乌梅身上。
想起莫尔哈特死去,萨茹拉急火攻心,只觉心中疼痛难当,想要以最恶毒的话来将两人狠狠骂一顿,却一时词穷,只怒向婉儿,伸一根手指指着她骂道:“你、你——”
正在此时,却见门口人影一闪,依拉洪走了进来,他瞥一眼跪在地上的乌梅,又瞧一眼屋中的萨茹拉,再看向婉儿,缓缓开口道:“婉儿,那日你说哈里拜和越儿私奔。”
他顿住了话,婉儿见他一双眼眸冰冷如两把冰刀一般直戳向自己,一时慌乱起来,哪敢直视他,只结结巴巴道:“婉儿胡乱猜测,公子切莫多心。”
依拉洪哼了一声,道:“婉儿,你嫉妒我宠爱越儿,想置她于死地,是越儿求我放了你,我念在你姐妹一场份上,也便放了你,可你——”
他眼中冒出怒火,向婉儿逼近一步,婉儿心口突突而跳,只觉一阵恐惧袭上心头,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便退了一步。
依拉洪却又向她逼进一步,声音陡然大了三分,道:“我离开长安那日便该杀了你,否则,我父王便不会被你害死!小满也不会被你杀死!”
他回头向萨茹拉瞧了一眼,咬牙道:“莫尔哈特更不会自尽!”
那声音怒吼,如虎啸狮咆一般,婉儿心惊胆战,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勉强道:“可汗,你在说什么?婉儿怎一句话也听不懂?”
依拉洪飞起一脚,踢中一只凳子,那凳子猛然向壁上飞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婉儿忍不住全身一抖。
只听依拉洪沉声道:“那日我回宫平叛,你一言不发地便刺死了阿克木苏,我当时便起了疑心,猜你是想要杀人灭口!”
苦于当时情势,依拉洪忍住没问,过后却反复盘问阿克木苏手下,隔了两日便有人招供说阿克木苏让自己绑走哈里拜并杀了他。
哈里拜是帕塔勒洪的手下,依拉洪虽想不出阿克木苏为何会跟一个小子过不去,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三日前婉儿说自己查到吴越同哈里拜私奔,他才忽然恍然大悟。
婉儿一双眼瞪着依拉洪,怔怔无语,却见依拉洪向自己又逼近一步,怒道:“你知道阿克木苏垂涎于你,那日你被放出牢,便派人带话,让他替你杀掉哈里拜,是不是?”
婉儿慌惧之中,早不能言语。
依拉洪又逼近一步,道:“你挑拨阿克木苏与我父王,逼死我父王,还险些害死了我!”
阿克木苏逼死阿萨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传讯与前线部下,要他们立即动手杀死依拉洪,此事婉儿自不知。
婉儿不觉双膝一软,瘫倒在地,道:“婉儿从未想过要害死可汗!”
阿克木苏被她一刀捅入腹中,才得知阿萨兰从未非礼过她,阿克木苏悔恨交集,死不瞑目。
依拉洪怒道:“你还不承认是你贿赂乌梅,诱他两人相见?”
乌梅早已吓得连连磕头,又扑向萨茹拉,紧紧抱住她双腿道:“公主饶命!乌梅伺候公主十年,公主饶命!”
萨茹拉心头气苦,浑身发抖,喝道:“来人,把她先给我拖下去!”
门外立时便进来两人,不由分说便将乌梅拖了出去,只听得乌梅哭喊悲嚎声渐渐远去。
应儿站在门口,见屋中婉儿全身颤粟,脸色如同死人一般,心头也一阵比一阵更恐惧不安。
婉儿此时已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依拉洪猛然一把掐住她脖子,喝道:“你这女子,心如蛇蝎,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婉儿只觉自己似被阎王夺命铁索牢牢缚住,再难呼吸,只能瞪着一双眼,哀哀瞧着依拉洪,那举世无双的黑眸中,缓缓流下泪来。
依拉洪蓦地心头一软,一夜夫妻百日恩,此女与自己同床共枕几年,如何能狠心亲手掐死她?
他心一软,便慢慢松开手,婉儿不停喘息咳嗽,却仍是目不转睛地瞧着依拉洪,瞧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以为眼前男子仍是念着自己旧情,不由心生一丝希望,却听依拉洪道:“王妃,她便交给你了。”
说罢转身便走,婉儿一声悲呼,扑上去跪在地上,泣道:“婉儿十恶不赦,求可汗亲手杀了婉儿!”
依拉洪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便去了。
婉儿眼瞧他出屋,面如死灰,只听萨茹拉冷喝道:“莫尔哈特与你有何怨仇,你要这般害他?”
婉儿怔了一下,知道依拉洪从此再不会见自己,心灰意冷之下,便一刻也不愿再活在这世上,她仰天大笑,一边便站了起来,萨茹拉以为她会苦苦求自己饶她不死,却见她这般模样,那笑声更是凄凉诡异,只听得全身一阵汗毛倒立。
末了只听婉儿娇声笑道:“莫尔哈特已然死了,你怨我恨我也已晚了,倒不如立时便杀了我吧!婉儿到阴间见到他,会将王妃一番心意告诉他的!”
萨茹拉冷笑道:“你想死?我偏不给你个痛快!你快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