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大声争辩,半晌,说道:“儿臣虽比表妹大几岁,可从小她便欺负儿臣,儿臣一直让着她,没让父皇母后知道。”
皇后转头看向皇上,脸上微微一笑,道:“难不成你真想学你父皇,纳个宫女做妃子?”
一听此言,皇上大窘,他干咳一声,道:“若东宫宫女中有品貌出众者,也未尝不可!”
皇后一听脸色一变,将茶托搁在桌上,并不言语。
太子摇摇头,说道:“儿臣要多读书,学父皇做一个贤明的君主,儿臣还小,等过几年再说吧。”
皇后嗔道:“本宫嫁给你父皇时,你父皇还没你大呢。”
皇帝见皇后脸上仍有不悦之色,忙安慰道:“皇后不要恼怒,汉武帝不是娶了表妹陈阿娇么,到底不喜欢,陈阿娇不也被废了么?”
皇后道:“皇上博古通今,皇上英明!那凗儿的婚事,那便往后推推再说吧。”
便在这时,太监王商急匆匆走进来,见到皇后,先是一愣,随即向皇后太子行礼。
皇后问道:“王商,何事这般急?”
王商笑道:“回娘娘,户部刘大人从湖北回京,说有要紧事要禀奏皇上。”
皇上忙问:“他在哪里?”
“奴才让他在宣政殿候着呢!”王商恭恭敬敬地答道。
当下皇上起身便走,对皇后说道:“皇后,咱们改日再议太子妃之事,朕先走一步。”
皇后起身送驾,心中思忖如何说服儿子接受思雅当太子妃之事,忽然想起王商来。
王商是个老太监,跟着皇上已有二十来年,从东宫到皇上登基,一直是皇上心腹,素来办事不愠不火,今日倒是十分反常。
皇上走时迫不及待,脸露喜色,其中定是大有古怪。
皇后越想越心疑,向候在一旁的留珠使了个颜色。
留珠是皇后的丫头,从小便跟在皇后身边,皇后入宫,自然把她也带了进来。
留珠长得十分清秀,皇上曾有意宠幸与她,可她坚决不从,说只愿一辈子侍候皇后。
皇后自是十分感动,视她为心腹,从此宫中之事,只信她一人。
留珠自然明白皇后的心思,她略略点头,悄悄地从太子身后走开了。
☆、后宫之主
清晨皇后醒来,宫女送上紫罗裙到床边准备为她穿上,皇后摇头道:“前日内府不是送来一条间色裙子吗?给本宫拿来试试。”
宫女应了,去取了一条黄白相间的八幅绸裙来,皇后起身穿上,旁边又有流水介的宫女过来,当先一位端着琉璃杯,皇后用里面的茶水先漱了口。
又有一名宫女送上一只金盆,用棉巾汲水,轻轻为皇后洗脸。
皇后坐在椅中,任由几名宫女为自己梳头,描眉。她寻思昨日为太子妃之事,心中忖道:“如此看来须得请哥哥来仔细商议一番。”
她与哥哥周允祁是一母所出,自小感情便十分好,入宫做了皇后,自然想让自己亲生侄女嫁予太子,一来亲上加亲,二来巩固自己与娘家人在朝堂中地位。
只可惜哥哥生了六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思雅。思雅从小娇生惯养,讨厌宫里的繁文缛节,每每皇后召她入宫,她便以身体不适拒绝。
正在这时,留珠从外面匆匆走进殿来,皇后见她脸色有异,于是将手一挥,左右宫女便自觉退下。
皇后低声问:“何事?”
留珠犹豫了一下,说道:“昨日刘大人进宫,还送来一名姓窦的女子。”
皇后正执镜瞧自己面容,听到“女子”二字不由蹙起了眉头,问道:“你昨日为何不说?”
留珠轻声道:“昨日奴婢只见到刘大人一人,今日一早才知那女子一入宫便被送去了夜庭。”
顿了一顿,留珠小心翼翼地说道:“今日一早,皇上便封了那女子为婕妤,让她住进了长春宫。”
“混账!”只听啪的一声,皇后将手中的铜镜掷到地上,留珠吓了一跳,只得低头垂手不敢再言语。
皇后恨恨地骂道:“刘长远那个老贼,竟敢背着本宫干这种勾当!”
她瞪了一眼留珠,问道:“那女子是何来历?”
留珠轻声道:“听说是刘大人在秭归巡视时觅到的,听夜庭的张公公讲,皇上一见她便……”
说道这里都不敢说下去,皇后冷哼一声,道:“说下去!”
后宫为皇上选妃,送上的女子要先被送到夜庭带上三个月,由专人教她们各种宫里的礼数。可昨日刘大人送来的女子,却被皇上一眼相中,等不及三月,当晚便临幸了。
这日是初五,本该上朝,可直到辰时太监才听到皇上在里面懒懒地说道:“今日朕累了,不想上朝,叫王商将大臣们的奏折送到这里来!”
宫里消息传得十分快,一大早留珠听到消息,立刻赶来禀告皇后,她忖道,依皇上的性子,估计会在长春宫流连个三五日。
见皇后已有了怒容,留珠只得硬着头皮道:“听说那女子模样长得有几分像当年的陈忆安!”
皇后哼了一声,起身缓缓走到榻前,俯身拿起案几上一轴书卷,缓缓念道:“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杜牧游秭归,感叹汉时西去和亲的王昭君,写下了这首诗。王昭君便是秭归人。
有次皇上偶尔说起此事,心中想到一个故人,郁郁寡欢了好几日。
皇后念完,将书卷扔到案几上,恨恨地说道:“秭归真是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