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嘿嘿冷笑道:“这镇上只有两家客栈,另一家前几天出了人命已经关掉了,你若不住我这里,今晚只有去树林里面住啦,那里面,可有一群狼呢!”
吴越越听越怕,牵着马急急向前走去,耳听得那店家仍是在说道:“我敢打包票,小姑娘,不出半个时辰你便会又来敲我的店门啦,哈哈哈,小姑娘,我等着你啊!”
吴越只吓得一颗心呯呯乱跳,镇里当真连个问路的人也没有,但要教她回到那家客栈去,吴越说什么也不肯。
用不多时,吴越便已在镇子里转了一遍,果然再没找到第三家客栈,几乎所有人家都紧关门户,偶有亮灯火处,一听见马蹄声响便一下熄了灯火,吴越连着敲了十几家人户,都无人应答。
吴越抬头四处一张,不知不觉,时辰已过酉时,天黑了下去,吴越一路孤苦伶仃,到此时心中才慌张起来。
吴越无奈之下,只得牵了马朝郊外走去,心中盘算着在城郊找一户人家屋檐下凑合一夜。
走出里许,吴越眼前一亮,只见前方两间矮屋,亮着一丝光亮,吴越心中一喜,忖道,若是再敲不开门,便在这户人家后院中借过一夜。
“有人吗?有人吗?”吴越伸手敲门,那木门甚是破旧,顶上残了一片,从里面透出光亮,吴越连敲数声,无人应答,心中失望,正自离开,却听到屋内脚步声响,有人朝门口走来,心中不由一喜,只听门吱的一声慢慢打开,屋内有人问道:“姑娘为何在这里?”
门里站了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两鬓花白,额上爬满皱纹,面目甚是愁苦,身后跟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简单的粗布长衫长裤,也是一张愁容。
吴越忙道:“小女子从长安来,想要去天山,途经宝地,天色已晚,镇上找不到客栈,只得打扰两位,能不能今晚让小女子留宿一晚?”
两人将吴越上下打量一番,老头诧道:“姑娘一个人想去天山?”
吴越忙点头道:“我去天山寻我一个朋友。”
那老者转身与妇人小声说了一阵,讲的都是当地方言,吴越自是不懂,只得待在一旁,末了,那老妇叹道:“姑娘,进来罢!”
吴越大喜,连声道谢,走进屋去。
老头向门外一张,说道:“姑娘,你这马可不能放在这院里,我得牵到山上树林子里。”
吴越问道:“山上不是有狼么?”
老头摇摇头,脸上露出无奈之色,道:“山上有狼却不是每晚都来,但放在院里,只怕今晚一定会没了。”说罢便牵了马朝屋后一片黑黝黝的山林中走去。
吴越进屋打量四下,只见四面灰墙,已有些破旧不堪,两边墙上破了两个洞,拿些木头塞在里面,顶上一根横梁上布了蛛网,屋子不大,一桌一椅一床均是破旧不堪。
老妇拿手擦了擦一张木凳,示意吴越坐下,又问道:“姑娘,饿了吧?”
吴越点点头,里屋门口那张补了洞的布帘子一掀,一个二十七八的少妇从里面走出来,老妇笑道:“这是我女儿小娟。”
吴越忙行礼道:“姐姐。”
小娟上下打量一翻吴越,道:“妹妹从哪里来?”
吴越道:“从长安来。”
小娟拉了吴越一起坐下,一声惊呼道:“长安离这里足有六七百里,妹妹竟一个人来?”
吴越点头道:“我要去天山寻个朋友。。”
小娟见她神情扭捏,叹了口气,道:“大唐与回骰多有通婚,原本也不算稀罕事,可眼下你要去天山,却比登天还难啊!”
她脸上表情显是难以置信,似是那方遥不可及,纵然穷其一生,也定到不了一般。吴越低头轻声道:“纵是再难,我也要去的!”
小娟叹了口气,道:“这半月不知何故,时有回骰人来镇里,来了便抢东西打人。我和丈夫本住在镇里,靠卖些饭食为生计,上月忽然闯入一队回骰人,几句话不对,竟将我丈夫活活打死!”
老妇人接过女儿的话道:“咱们这里也不太平,回骰人来过几次,家里粮食,值点钱的衣物早给抢了,只剩这么两间破屋子,也不知如何熬过这个冬天啊!”说着便用袖口去抹眼泪。
小娟又道:“这帮回蛮子专挑吃饭的时候来抢粮食,大伙要么酉时前便吃晚饭,要么便要挨到半夜三更才吃饭。”
老妇道:“姑娘,你若饿了,也只要忍一忍,等再挨上个把时辰,我煮了山药蛋来,咱们家里便只剩下些山药蛋了。”
吴越半晌无语,真想不到人世间竟有如此悲惨生活,她看向小娟,却见她正目不转睛瞧着自己身穿的裙子。
吴越身着一件白丝长裙,上面点缀了些黄色稚菊,甚是雅致,她素来好洁,一路之上衣衫换洗,一丝不苟,虽经长途跋涉,身上却是一尘不染。
只听小娟啧啧称赞道:“到底是从长安来的,这衣服真好看,妹妹,这花样可真美,我照着画一张,日后照着绣可好?”
吴越道:“姐姐喜欢,画便是了,这身衣衫穿得旧了,不好送了姐姐。”
小娟笑笑,道:“不用!”说罢便回屋拿出笔,在一张绢上细细地描了花样,一面问吴越长安是什么样子。吴越一一给她讲了,小娟听她讲起长安繁华,不由出神,半晌才道:“这辈子我若能亲眼瞧瞧长安便好了。”
俩人聊了一会,小娟又捧出自己绣的花给吴越瞧,吴越赞道:“这鸳鸯绣得可真好看。”小娟黯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