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躬身答道:“回郡主,小的名叫钱高。”
点点头,又问道:“乐平说她会来是吗?”慕云笙看在李元昱份上一直对乐平宽容忍让,却不曾想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自己于死地,如今再也不能姑息养奸了。
钱高答道:“是,看时辰应该快来了,天色已晚,郡主还是早些走吧,再迟乐平公主便要到了。”
慕云笙想要除掉乐平可又不能因为她而与李元昱产生隔阂,凝思片刻,拔下自己一直戴在发间的发钗递给钱高,说道:“你拿这支发钗到肃王府找肃王李元昱,就说宁安郡主有难,请他速来相救。”
钱高接过发钗,犹疑道:“郡主一人留在这甚是危险,这恐不妥。”
慕云笙笑道:“你快去快回,我自有办法。”
钱高领命迈出小屋,门前有两匹马,骑了一匹抄了小道匆匆往城内奔去。
慕云笙不想瞧着那余三哥可怖的尸体,便也出了门,坐在门前一块石头上,四下远眺,荒无人烟,看来这乐平为了对付自己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钱高走后不到一炷香时间,乐平便领着四名公主府侍卫策马而来。
行至跟前,乐平见慕云笙好端端地坐在岩石上,大吃一惊。
立刻下令让那些侍卫将慕云笙围住,又让一名侍卫到小屋查看,乐平得知余三哥死了钱高又不见人影,惊疑不定,稳着心神说道:“慕云笙你好手段啊!钱高呢?”
慕云笙起身,冷冷说道:“乐平,你三番五次折辱我要取我性命,今日便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
乐平亦冷笑道:“代价?可惜在你死之前是看不到了。”挥手下令:“杀了她!”
侍卫们身形方动,慕云笙便说道:“钱高都知道为自己的家人前途着想,弃暗投明,你们却如此冥顽不灵,下场定是比余三哥还要惨。”
那余三哥不明不白的死在屋内,慕云笙却好端端地坐在外面,他们本就有些心虚,生怕所为之事被圣上知晓,现下听说钱高已经叛了乐平,一时不禁无措,各自心中都在盘算,倒底该不该倒向慕云笙那一边。
乐平大急喝道:“还不动手?”
有两名侍卫见她催促,骑虎难下,一狠心便要举刀劈下。
慕云笙知他们此刻心中并不坚定,也不躲避,悠悠然说道:“新朝自圣上登基以来还未施行过那惨烈至极的磔刑,你们是想让你们的妻儿父母也试它一试么?哦,不对,依圣上的性子,株连九族也是有可能的。唉,也不知那千刀万剐的痛苦,那些老弱妇孺是否经受得起。”
这两名侍卫脸色惨白,心下骇栗惶恐,不由得后退两步,握着钢刀的手不禁一松,“当啷”两声,兵刃落地,另两名侍卫也随着退后。
见这几名侍卫轻易的就被慕云笙唬住了,乐平又惊又怒,厉喝道:“没出息的东西,本公主一向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被这妖女所惑。你们不敢杀她,我却不怕。”捡起地上钢刀就向着慕云笙砍来。
慕云笙正要侧身闪躲,忽听乐平惨呼一声,钢刀落地,手腕被一支短剑连骨刺穿,鲜血直流。
三匹马飞驰而来,马上三人除了钱高和李元昱,还有一脸冷肃的端木宗离,那只短箭正是他手中短弩所发,慕云笙见他也来了,心里直打鼓,也不知他在赌场是怎样脱身的,待这边事情一了,他会不会找自己麻烦?一时大伤脑筋。
转瞬三匹马便到了跟前,那四名侍卫见皇帝亲临,惶然跪拜于地,不知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处罚,皆疑惧不已。三人纵身下马,慕云笙偷偷瞧向端木宗离,后者横了他一眼,秋后算账的意味极是明显。
李元昱上前问道:“云笙,你有没有受伤?”
慕云笙摇摇头说道:“还好,不过,你们要是再晚来一会就不知道了。”
乐平见李元昱和端木宗离同时出现,又嫉又怒,知道今日慕云笙又一次从自己手中安然无恙的逃脱了,凄然地望向端木宗离问道:“她屡次三番的利用你、伤害你,甚至于要杀你,你为何都毫不在意”
端木宗离冷冷扫了她一眼,并不理她,牵了慕云笙的手,轻声斥道:“你当真是不知道危险是不是?”
慕云笙若无其事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对了,你是如何从赌坊逃出来的?”
端木宗离瞪了她一眼,慕云笙只好悻悻地低下头。
乐平冷笑一声,转过头又问李元昱:“五哥,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明知她以前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明知你和她不可能了,为何你还向着她?”
虽说李元昱自小与这个皇妹就不甚亲近,但毕竟血脉相连,他知道慕云笙铁定不会像往常那般轻易放过她了,叹道:“乐平,圣上对你已极是宽宥,你为何不能安分一些,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使这些手段害人?”
乐平怒道:“我为什么要安分”
发狂般用未受伤的手拔出手腕上的短箭,拾起掉落地上的钢刀,神色可怖,目光杀机尽现,咬牙说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般没骨气么?他们夺了我李氏江山,你却甘心为他们卖命,你对得起李氏一族的列祖列宗吗?只要我乐平还有一口气在,誓杀慕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