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飘扬着的花瓣。花瓣徐徐落入白玉般的纤手中,她含笑回首,愉悦道:“金问夜,快看是一片桃林。”她回眸不带风情,只是纯然的浅笑。
金问夜只见花树间的女子,一袭青色衣裳伴风轻扬,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头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只有零星飘落发间的桃花,那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的脸,未施一丝粉黛,却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能被称为江湖第一美人其容貌必然是绝尘,但真正吸引他目光的却是那一笑间的纯真,他沉吟片刻,缓缓走近,而后,随意说道:“原来你也如寻常女子般,喜欢这等花景。”他意味深长地注视她好一会。
“唉……之前忽略的风景如今欣赏起来竟是驻足难忘,想来之前我错失了太多的东西,实在是不该。”杜月心反应极快,立刻面露惋惜,摇首感叹。
从外貌的情绪上来看,她似乎像是真正感悟人生,但心里已然惊出一身冷汗,她紧了紧微微抖动地手。
还好她心脏够强大,不然早就停跳休克了。她竟忘了身边有个无孔不入的金问夜,稍有差池便会被他看出端倪。再如此下去她就算减寿十年都不够他吓得,与被人追杀相比,她更害怕会被他识破。她暗自咬牙,懊恼自己这倒霉命,怎么就这么不长眼找上金问夜。
骗子难做,做一个骗倒自己的骗子更难,这自欺欺人也是一种本事啊。
杜月心向来不擅长骗人,所以她只能不断的说服自己就是望月梅,可是她对望月梅一点也不了解,就连见都没见过要她如何冒充。她只知道望月梅是众人口中的妖女,是杀人如麻的女魔头,是艳动江湖的美人,但她虽有她的脸,却没有她的那股狠劲,她做不来狂傲不可一视的样子,也装不出武功被废的那种恨意。她不是演员,她更不会演戏,所以她要赶紧找时机跑路,在此之前她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瞒过金问夜。
她悄悄瞟了一眼他的侧颜,但他的表情太过莫测高深,她完全摸不透,她只知她的脑细胞在大片大片的死去。愚笨如她又怎能揣测出他的想法,每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羡慕那些鼎鼎聪慧的女子,光是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反正她不是,为此她只能谨言慎行。
“金问夜,昨夜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突然想到昨晚被下药,险些命送茅房的经历,不觉质问起他。若他在知晓此事的情况下,却不告诉她,而且还对她见死不救,那……哼哼,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凡是在外行走江湖,多少都会有所戒备,你是不是也太没有防备心了些。”他抬眼看着那一树桃花,语气听似随意,却有弦外之音。
出门在外总要有所戒备,江湖上多的是阴招暗算,若不加以提防只会落得暴毙在外,论江湖经验望月梅也算是老江湖,再加上她魔教身份理应更加谨慎才是,但他身边这位……他忽而一笑,在假冒望月梅之前,她是不是应该先学些江湖经验。
杜月心一听,脸色微变,不好,刚刚才告诫过自己要谨言慎行,现下又自己往枪口上撞,她暗自懊恼,不知是恼她自己笨,还是恼他太聪明。
“我只是万万没想到,中原武林竟也有如此卑劣的正派中人。对付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需要用如此狠毒的手段,看来中原武林多是些泛泛之辈。”她强调女子与狠毒,愤愤看着金问夜。
他扬眉,古怪道:“你为何要对我生气,若没有我,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早中了狠毒的暗算。”
杜月心哼哼着,不信道:“你如此帮我真是感激不尽,可是昨夜我让你扶我,你怎就弃我而去了呢?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总要有始有终吧?”他可知道她昨夜是如何回的房,其过程是何等艰辛,想到他昨夜的行为就让她恨得牙痒痒。
金问夜一时无言,她难道没有想过,她的要求有些过于亲昵吗?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有些礼数还是要守,况且她生为一名女子不是更应该注重这些礼数才是,这可关乎她清誉。
她微皱柳眉,瞅着他,突然发现他的神情有些奇怪,他的目光调向远处的翠林,忽然开口道:“走吧。”语毕抬脚便走。
她眨眨眼,一脸茫然地跟上金问夜,想问却又不敢问,怕一不小心又被他抓住话柄,只能将满心的疑问咽回肚子里。
月上中天,皎亮的月光依稀可见,树木交错,月光穿过缝隙撒下点点星光,不时有悠远扬长的鸣叫传来。
杜月心只觉空气中隐隐飘散着危险的气息,心中开始不安起来,赶紧上前几步跟上金问夜的脚步。
突然一抹黑影由暗处闪出,直冲她而来。
她瞪圆了眼,身体却不疾做出反应,眼见就要中招。眼前迅捷一闪,金问夜只手托住她的腰际,移至他身后,他的剑未出鞘,却将黑衣人振飞。
“今日势必要活捉望月梅。”忽地,从四周窜出更多黑衣人,一拥而上。
利器交接的响声在寂夜中由为清晰,金问夜虽是四面受敌却极其从容,干净俐落的身手看得杜月心连连惊叹,不愧是天下一剑,剑都未出鞘就已逼得那些黑衣人连连败退。
她虽不懂这些武功招式,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边更厉害,方才还在后悔的她,此时多少有些安慰,看来金问夜这座靠山算是找对了。
眼见以他们几人根本不是金问夜的对手,身形魁梧的黑衣人怒道:“金问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