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将军握拳在唇边咳了两声,道:“宁王殿下自小跟着老臣南征北战,老臣曾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老臣的本事他自是学了八/九分。虽说先帝体谅宁王殿下身体有恙,让他在府中休养。但老臣相信,当此危难之时,宁王殿下绝不会袖手旁观,定当竭力为大燕而战。还望太后能够恩准,让宁王殿下即刻领兵前去剿灭叛军,还我大燕太平盛世。”
太后早知谢童会推赵翊出来,尽管心里十万个不愿意赵翊重掌兵权,但又不能不给他面子。何况现在确实没人比赵翊更合适。她犹豫了一下道:“老将军所言甚是。如今朝廷正处在为难关头,哀家那不争气的外甥又犯下重罪,唯一能担此重任的只有翊儿了。哀家即刻便下旨,命翊儿领兵出征。”
圣旨拿到宁王府的时候,赵翊正在仔细地给唐素染梳头。她的头发又黑又长,长到腰间。赵翊拿着梳子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梳理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扯疼了她,边梳边道:“以后我经常给你梳头好不好?”
不好!唐素染对此建议坚决不同意。
平时锦翠来给她收拾头发,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就会变换出许多个样式来,而赵翊已经将她按在这张椅子上半个时辰了,她的头发仍旧还只是头发。他一个常年练武的人在那儿站半个时辰倒是不痛不痒的,可她已经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掉了。偏偏她还不忍心去打扰他的雅兴。
为了自己的脖子,坚决要将他这个恶趣味扼杀在摇篮里!
张叔匆忙进来见此情景又退出门外,垂目道:“王爷,宫里来了圣旨。德禄公公在前厅等着呢。”
赵翊不慌不忙的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弯下身子盯着镜中的唐素染笑了笑:“染儿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没关系,王爷尽管去忙正事。我让锦翠过来帮我梳头好了。”唐素染敷衍地笑了笑道。
她巴不得他最好别再回来,好让她可怜的脖子歇一歇。
赵翊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没关系,我喜欢给你梳头。”接着不等唐素染继续抗议,便出门跟着张叔去前厅接圣旨。
唐素染此刻已经生无可恋!
赵翊跪地听完宣旨,伸手将圣旨接了过去,起身问道:“皇上可还有别的话要交代?”
德禄一躬身,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赵翊,低眉道:“太后吩咐将这重新打造的虎符交于王爷,望王爷能够好生保管。那枚被窃取的虎符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王爷尽管带兵剿贼就是。”
赵翊将锦盒接了过去,微微欠身道:“有劳公公了。劳烦公公回去给太后回话,就说赵翊一定不负太后所望。”
德禄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看着赵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公公还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不必有所顾虑。”赵翊浅笑道。
“没什么,就是人老了总是健忘。”德禄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双手捧着递给赵翊:“先皇临终前曾交代老奴在合适的时机将这个东西交给宁王殿下,老奴觉得如今正是时候。”
“父皇留给我的?公公可知里面是什么?”赵翊诧异地接过德禄手中的锦囊
德禄笑了笑道:“老奴不敢擅自打开,王爷随后打开便知。”又一躬身道:“老奴告退。”
赵翊躺在树下的躺椅上,举着手中的锦囊看了许久。
父皇临终时,自己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原本以为这一生的父子缘分也算是就此终止了。再也没有谁欠谁,更没有谁念谁。没想到父皇竟还会给自己留下了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呢?
赵翊一直不敢去打开。
近乡情更怯,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唐素染猫着步子悄悄靠近赵翊,突然一个袭击将他手中的锦囊夺了过去。
“看什么看地这么入神,难道是哪个小姑娘送你的定情信物?”
赵翊霍然站起身,但很快又将身上的戾气收了回去,无奈一笑道:“哪来的什么小姑娘?我身边不就你一个小姑娘吗?乖,还给我。”
“怎么?不敢给我看?”唐素染使性子道。
赵翊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柔声道:“你想看就看吧,我和你之间不会有秘密。”
唐素染倒也不客气,三两下便打开了锦囊,从里面翻出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黄色锦缎来。
打开锦缎,上面只有四个字:便宜行事。
赵翊看到这四个字,瞬时便愣住了。这四个字虽然简单,但意义却十分重大。尤其是上面还郑重的盖上了皇帝的印章。
唐素染不明白其中的厉害,赵翊却十分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这无疑是父皇给自己留下的一把尚方宝剑,用来保护自己,也用来守护大燕。
难道一直以来自己对父皇的了解都是错误的?他对自己的疏远都是刻意为之?甚至借助花颜的那件事将自己禁步府中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吗?
赵翊不敢继续想下去,因为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会对父皇更加愧疚。那种愧疚感压在心里,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自己竟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父皇,甚至还对他颇有埋怨。身为人子,甚是不孝!
唐素染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转过身看着他道:“你怎么了?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看到这四个字会如此震惊?”
赵翊沉默着不说话,突然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涩声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