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进针管里。
男人单手拿着针管,针头朝上轻微地推了推,有水珠溢出来。
不再迟疑,男人手持针管,俯身将针头送向重症患者平放在身侧的手臂。
在针头即将触碰到皮肤时,一个黑漆漆冰冷的东西,抵上了男人的后脑,“不准动。”
男人动作顿住了。
易燕程沉静,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你被捕了,秦柳。”
与此同时,病房的门被大力打开,数个手持枪械的警员迅速闯入,病床上的重症患者,也一跃而起,快速扯掉身上的管子和吊瓶线,摸出□□对准他。
是宋绍晖。
男人,也就是秦柳。看着眼前这一切,平静地笑了,他一边摘下口罩,一边笑着低叹,“果然是圈套啊。”
他抬眼,对上宋绍晖充满愤怒的双眼,扬唇笑了笑,微微摇头,似是不喜他的目光。他平静而缓慢地转了个身,含笑的眼睛,看向易燕程。
“这个局,布了一个多月,不容易吧?”
易燕程神色平静,“很值,抓到你了。”
秦柳先是低头微微笑了笑,随后又慢慢敛了笑容,问他,“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
易燕程看着他,大方地为他解惑,“我看了二十年前那桩案子的卷宗。”
秦柳面色不变。
“很是奇怪,没有目击人,现场没有第五个人的痕迹,找不到凶器,唯一的幸存者,”易燕程盯着他,“一个八岁的男孩,浑身是血,身上却没有伤口。”
随着易燕程的诉说,秦柳脸色渐渐变冷。
易燕程盯着他,“柯南道尔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谁能想到,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会因为养父母家的女儿对自己不好,而动手杀了她全家呢?”
秦柳放在白大褂衣兜里的手攥紧,讥讽哼笑一声,“对自己不好?真是宽容有爱的用词。”
秦柳的目光变得阴冷,“我最痛恨的,就是伪善。凭借自己是施恩者,便理所当然地用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肆意凌虐被怜悯者的一切,恶心头顶。”
众人一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这是他陷入这种境地后,唯一有情绪起伏的一次。可见他心底对当年收养他的那一家人有多么怨恨。
他说完这一句,似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又懒得再说了。神色又变得有些无所谓,平静到叫人心生警惕。
易燕程盯着他,“所以呢?要束手就擒吗?”
秦柳低下头,似是在思考要不要束手就擒。
周围持枪的刑警,却有些懵。不明所以地看向易燕程。
已经是这种境地了,他除了束手就擒,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易燕程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一个内心平静到不在乎其他一切的变态杀手,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地顺从他们,顺从命运?
果然,安静片刻的秦柳重新抬起头来,笑着看向易燕程,从另一个衣兜里掏出一个小东西。
所有人脸色却大变。
如果没猜错,那是——□□遥控器?
易燕程目光变冷,沉静地看着他。
秦柳笑了,“你还真是冷静。”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遥控器,面色愉悦,似是对自己的聪明做法感到自得,“你若是知道了我将□□放在了哪里,还有这么平静吗?”
易燕程冷冷地看着他,目光警醒,身体紧绷。
秦柳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10分钟前,有人将我拜托的礼物,送到了楼下正等着你的那个真心爱慕你的女人手上。”
话音落下。他满意地看到,眼前原本尚冷静的男人,脸上沉静的面具龟裂开来。
……
十分钟前,沐恩站在医院楼下警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高楼之上。
某一刻,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捧着一个包着精美包装纸的纸盒箱来到她面前,笑着跟她说,“姐姐,有个大哥哥叫我把这个送给你。”
“给我的?”沐恩下意识接过来。
……
重症监护病房内。
所有人脸上面色都十分难看,有的人甚至冷汗都下来了。
易燕程持枪对着秦柳眉心的手不知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别的原因,竟微微有些抖。
秦柳却好整以暇,周围那么多道黑漆漆的枪口指着他,他却面不改色,甚至还很愉悦,“所以呢?你要怎么做?放我走,还是?”他微微举高了握着遥控器的手,像正在享受猫捉老鼠的胜利者一般看着易燕程。
易燕程在思考。
“啊,”秦柳突然开口,“忘记说了,那个□□同时也是个定时的,我看看,距离爆炸时间还有八分钟,你觉得是拆弹专家赶过来的速度快,还是它爆炸快?”他说完这一句,又加上一种可能,“当然,你那名心爱的女人完全可能在礼物送到她手上的那一刻便发现危机,她可以选择丢掉那个包裹,但这里是闹市,好多好多人,你猜她会选择随便丢远,叫它爆炸,伤及无辜,还是抱着它远离人群?”
听到这里,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一些侥幸可能的杨诚霖,也不由有些脑子发嗡。
双方又僵持了片刻,秦柳再次出声,“没有时间了,放我走就快让开,我没有走到安全范围时,是不会按下停止按钮的,你们确定还要跟我耗着?”
易燕程没有说话,指着秦柳眉心的枪,却如千斤般重。
“放他走。”宋绍晖突然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他,“没得选择,就像他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