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个愿挨。
只是,我总觉得,这种事,挨打的人不见得就有多委屈,而主打的人也不见得就有多高兴。
又想了一下,其实谁说主打的人就不疼呢,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很文艺的一句话,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我把我自己逗笑。
楚尘瞧了瞧我莫名其妙的笑容,说:“聂染青答应跟习进南结婚就没抱着什么好心思,这婚结得有阴谋。”
我说:“你对人家有偏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什么时候都是有色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习进南结婚就抱着什么好心思。”
楚尘直嗤我:“大女人主义。你为了给聂染青说好话连习进南都批评,我要去向你老板告状。”
我也回嗤他:“幼稚不幼稚啊你。”
习进南倒似乎并不介意,甚至乐在其中。有次他开早会,我低下头,和他挨得太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虽然很好闻,但明显不是习进南惯用的香水。
直到后来他竟然自己主动解释:“这件衬衫不知怎么放在染青的衣柜里了,她那柜子里有香囊。”
假如习进南真的不想穿,有很多的衣服可以换,但事实是他穿了,而且还不怕费口舌地解释原因。这明显就是故意的,我猜他那是故意暗示自己的婚后生活很美好和睦,以打破公司内不知何时开始渐渐滋生的他俩不和的谣言。
但是还是有些奇怪,习进南以往对这些流言蜚语一向是不予理会的。
我们在平静中度过两年,楚尘是一如既往的招摇,习进南是一如既往的恋家,我则是一日日重复着工作,小心避过各种相亲陷阱,真感谢大学时代那群有了男友就为我张罗的年轻小媒婆们,我现在鼻子灵敏,隔着几十句话就能嗅到对方有没有意图说媒的味道,嗅到的话就立刻寻个由头远走高飞。
楚尘的时间一大把,习进南的时间一小撮。这就是拒婚男人与结婚男人之间的区别。下班后,习进南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还有事,你们慢聊”,楚尘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今晚一起去哪里乐呵啊”。连口气都天差地别,加之都是天之骄子,怎么能不让人拿来相比。
每当我对男人们绝望的时候,我就会主动让自己想一下习进南,于是我就燃起了一点希望。可每当我对男人们又产生了希望的时候,我又会主动让自己想一下楚尘,这个家伙总是让我感到这世上好男人比国宝还要稀有。
于是我在这个天平上左右摇摆,后来我选择站在天平最中间,还是这里最安全。
楚尘依旧是各个地方到处飞,但是从来都是一个人。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扰人清梦,我是被扰的那些人之一,我迷迷糊糊地听他说话,他朦朦胧胧地给我讲话:“这世界上幸福的人总是那么少又那么多。”
我知道楚尘文笔不错,大学论文写得也不错,可我从来不知道他能这么酸,酸得连我一介女流都觉得倒牙:“你大晚上受什么刺激了。”
“哎,我这边可还没到傍晚呢。”
“那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他那委屈的调调传过来,亦真亦假:“我伤心啊,我就是不幸福的那个人。”
祸害了那么多女子,还说他是不幸福的那个人,这厮就化成了两个字:“烧包。”
楚尘却是笑,也不恼,只是说:“我明天去法国,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回去。你看我对你多好,独独想到给你买东西,想念我了没?”
我弹了弹手指甲,说得慢条斯理:“想啊,当然想,想得你茶不思饭不想。”
楚尘笑意溢出来:“真的啊?我也是,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
话里的小伎俩到底还是被他识破。我笑:“那是我的荣幸。”
像楚尘这等花花公子,危险系数属于红色级别,深谙女子本性,体贴人能体贴到骨子里,勾勾手指头都显得十足魅惑,我就没见过他看中的哪个女子从他手心里成功出逃。
不过也算是楚尘人精,那些难以搞定的拿鼻孔看人的高傲女子他一向不去招惹,想想也是,若要他这种随性的人供着尊只可观不可玩的菩萨,那痛苦无异于让他吃斋念佛。
“过两天聂染青过生日,进南话都摆在这里了,我总得破费些银子去给她好好买点东西。对了,你这秘书怎么当的,进南竟然说你忙,他还得自己去买礼物。”楚尘故意挖苦我,“啧啧,你可真是越大越没眼力见儿。”
这绝对是冤枉,是习进南自己喜欢亲力亲为的,我插手才算是没眼力见儿。不过替老板背黑锅这事我也做多了,解释反倒多余。我无视楚尘,随便找了点刺给他扎了回去:“你这不也想起了给聂染青买东西,还独独我呢。”
他笑,拖长了调调:“你跟她不一样啊。”
又是吊儿郎当的话,楚尘说多了,我也就听麻木了。
后来跟着习进南出差,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正碰上是每月的特殊几天,于是被习进南格外关照,大部分的事都是他自己去做,我反倒成了被照顾的人。
我简直是受宠若惊。
这世上有种人,能把各方都打点得无微不至,让你佩服之极。在这种老板手下工作,连生病都觉得愧疚。
想不到过了一日,极度讨厌开会的楚尘却来了,他本来是打发副总来的。更想不到的是,又过了两日,聂染青竟然也来了。
老婆来陪自家老公,习进南显然心情大好,差遣了好几日未曾出屋的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