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够,就用物来凑,陈国境内的野马,野狼,野牛……
它们在纪知意面前头都不敢抬。
在赵明信对西陵关下战帖的前两日,陆珩收到罗言鸣来信,表示李凯已决定顺应计划,打算暗中偷袭赵陈联军。
陆珩慢条斯理的收好布帛,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显得心情极好。
随着时间的推进,边关的局势越发的紧张,晋军每日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训练,而赵陈联军则是昂首挺胸,像是猫捉老鼠般,不断的给晋军增加压迫,却一直不下战书。
仿佛晋军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蝼蚁,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的碾碎。
不过,不管怎么拖延,该下的战帖还是得下,该打得仗还是要打,该流的血还是会流。在梁军与赵陈联军汇合后不久,赵明信就向西陵关递了战书,约定对战时间。
在对战前日,陆瑜下令,煮最好的粮,烧最好的炭,让所有的将士都吃饱睡暖了一回,似有破釜沉舟之意。
对战当日,晋军皆怀着必死决心踏上战场,因为根本没想着回来,所以面对赵明信和他的八十万大军时居然也少了几分畏惧,均手执武器,跃跃欲试的盯着黑压压的敌军。
反正都要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总不能叫自己太吃亏。
这场战争注定暗无天日,震天动地的战鼓宛如奏起的哀歌,双方士兵的怒喝仿佛让周围的山川大地晃动。
两军对垒,将军在前,陆瑜高坐于马上,目光冷漠且平静的看着敌方的将领赵明信。赵明信手握重剑,用同样的目光逼视着陆瑜,神情轻蔑。
八十万大军对战二十万晋军,毫无疑问的会胜,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心声。
赵明信手微抬,战鼓稍歇,他身边的将领打马上前几步,大声道:“谁是陆珩?”
陆瑜身边的将领亦打马上前,回道:“赵将军打仗,还看敌手是谁吗?”
赵明信打仗自然是不看对手的,反正对他来说都相差不多,手起剑落的就能叫对手成为他手下的亡魂。但是陆珩不同,他能让赵陈两军惨败于晋军,这样的人若不能招安,就只能诛杀。
听陆珩的名字,大约也是陆奇之子,要招安几乎不可能,就只能让他死在这场战争中。不然,他若投奔了梁国或者后周,会给他未来大计增添不少麻烦。
敌方将领仰头大笑,声音讥讽:“该不是怕了,找地方躲起来作了逃兵罢!陆将军,你可知你晋军为何会总是大败于我等,就是因为你们的逃兵太多,贪生怕死的人太多。”
敌方将领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借一阵的嘲笑声。
陆瑜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抬手把将领唤了回来。
敌军将领又道:“不如这样,此时丢下武器投降的,我们便饶了他x_ing命,不用与这注定要覆灭的西陵关陪葬。”
敌军话还未说完,晋军的将领中就有人打马出列,就地丢下武器,朝晋军大喊:“可以不死,为何要寻死?都丢了武器,跟我们去投奔赵将军去!”
陆瑜忍不住拽紧了缰绳,神情凛冽:“杨昌将军这是何意?”
杨昌道:“将军,今日赵将军必将踏破西陵,直破晋国,不如我们开门投诚吧。”
陆瑜早就知道晋军中混有敌军的j-ian细,在李传的提示下也知道了j-ian细的名字,之所以会留着这些j-ian细,也不过是想将计就计,让他们给地方传达错误的消息。
陆瑜冷笑道:“也难为杨将军了,作为陈国的将军,竟然委屈自己来西陵关做个小小的守将。”
至于被杨昌策反的将领,陆瑜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作为背叛者,即使现在不会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就在此时,数支羽箭破空而来,径自没入欲投奔敌军的将领的心口,让他们甚至来不及看清羽箭的来处,就直直从马背上坠落,死不瞑目。
而后,陆瑜等人便听得有慵懒的声音传来:“既是贪生怕死之人,还留着作什么?”
陆瑜等人顺着声源的方向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陆珩高坐于瘦马上,手中握着的长弓还未落下,他的表情闲适惬意,唇边噙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似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动辄没命的战场,而是山间任他游玩的猎场。
陆珩这一手很好的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士兵,他控制着缰绳,不急不缓的朝着陆瑜等人而去。
敌方的将士很少有看清陆珩动作的,赵明信和李凯是例外,两人遥望着如信步般的陆珩,心中皆对他起了必杀之心。
一个强大的敌人,若不能归为己用,必杀之!
在陆瑜身边站定后,陆珩眺望着敌方,说道:“我是陆珩,今日能叫你们知道何为人外有人的陆珩。”
赵明信和李凯都不把陆珩这话放在心上,尽管他们多少都见过陆珩的能耐,然而明面上的八十万大军对上晋国的二十万老弱病残,怎么看都该完胜。
至于陆珩,他们能保证,他就是变成蚊子,也飞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李凯冷笑道:“好个黄口小儿,本将军现在就叫你知道什么叫做沙场无情。”
李凯说罢,就唤出一名身形壮硕的将领,让他去与陆珩过上几招。
陆珩也不惧,不紧不慢的上前,手中握着的依然是木制的,仿佛稍微用些力气就能折断的长弓。
两人相距不到三丈,陆珩朝对方拱了拱手,笑道:“请赐教。”
对方不屑的望着陆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