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儿避重就轻!”汤辙的阵脚稍有些乱,“谁知你在陛下面前是如何诡辩欺瞒的!”
麟德贵君一声冷笑,不屑地避开视线。摄政王眼底一片看好戏的愉悦沁出又收住,颇蕴气势地抬了抬下颌,又说:“贵君你若就这么个态度,孤王可搜宫了。”
麟德贵君回嘴说:“殿下何必多此一举呢?既疑臣不忠,直接赐臣一死好了,反正殿下也并不顾忌陛下。”
“哎贵君你这么说就……”
“又背后说我什么呢!”女皇怒气冲冲的声音冷不丁地砸来,摄政王笑靥一滞,抬眸看去,就见这位亲外甥女跟追债似的汹汹杀来!
这看来是心情不好啊……
三人都这么想着,各自见礼。气势汹汹的女皇圆看向麟德贵君:“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聊到赐死了?”
麟德贵君拱手:“殿下听说臣私藏政书,所以……”
“就是来问问。”摄政王微微笑着,视线在女皇和麟德贵君之间一荡,“有这事么?”
摄政王并不想惹得她更不高兴,心里想着如果她说没有,这事就翻篇不提了。然而女皇脱口而出:“当然有啊!”
摄政王ap;汤御子:“?”
范小圆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最近想学学这些,自己看不懂,便请贵君教我。贵君如果没书看,怎么教我?”
“……”汤御子懵逼,“不是的陛下,早在您开始学之前,贵君就已经……”
女皇黛眉一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汤辙一下子噎了声。他并不算及时地意识到,如果陛下就是咬死了没这回事,整个清云台、乃至他自己身边的宫人,都不会作证说有。
范小圆揣着一肚子火气过来,又撞上这种事更不爽了,冷眼便道:“汤御子你最近找麟德贵君的麻烦上瘾是吧?”
“臣……”汤御子滞了滞,猛然跪地,“陛下恕罪,臣只是……”
“白瞎了贵君替你说话!”范小圆可算找到了能发火的人,索性借此继续吼了下去,“你滚!滚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也别再给贵君添麻烦,不然你等着!”
“陛下……”汤御子都快哭了,伏在地上求助地望向摄政王。
摄政王轻缓了口气,嘴角微扯:“还不快滚。”
汤御子哑巴吃黄连,也不敢再多留,磕了个头赶忙溜了。范小圆一口气强沉下去,愤怒的眼睛又看向摄政王。
“……”范臻短促一笑,也不过问还有谁惹到了她,就事论事道,“好了好了,陛下消消气,孤王也就过来一问。既然没事,孤王也走了。”
“姨母您以后也不许再找贵君麻烦了!!!”女皇咆哮道。
摄政王正往外走的脚步一停。
“……陛下。”麟德贵君面色微变,女皇正色转向摄政王:“有什么事,请您直接找我说。反正贵君在宫里,又接触不到外人,任何事也都是关于我的事,我想不出有什么需要您苦心瞒着我直接来找他问的!”
摄政王显然一震。
这话其实范小圆想说很久了。她不清楚之前的女皇是什么脾性,但在她看来,不管是男尊还是女尊,家里有事都应该找“主事”的人啊,哪有找后宅家眷出气的?这不是柿子捡软的捏吗!
摄政王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她须臾,忽地笑了一声:“陛下真是长大了。”
范小圆哼了一声:“那就希望姨母日后真的拿我当个大人看吧!”
“好。”摄政王的羽睫轻轻一垂,若有似无的笑看上去更妩媚了一些,“我以后不会瞒着陛下见陛下宫中的人了。有什么事,咱们姨甥两个大大方方地说。”
范小圆刚要应好,她的目光忽地往麟德贵君面上一挪,提高的声音里带了狠厉:“也希望陛下别被外人拿得太死,平白伤了血脉亲情!”
她说罢拂袖离开,寝殿里的死寂又萦绕了一会儿,范小圆气鼓鼓地坐去了床上。
“……”麟德贵君看看她,看看跪了满地的宫人,最后到桌边倒了盏茶,又走过去端给他,“喏。”
“?”范小圆对他的举动有点意外。因为平常他总是格外的规矩守礼,从来没见他这么随意过。
她迟疑着接过茶喝了一口,麟德贵君径自坐到了她旁边:“陛下要是没骂够,臣可以陪陛下再骂一会儿……谁惹陛下不高兴了?”
余怒未消地范小圆又喝了口茶,铿锵有力道:“宇文客!”
麟德贵君“哦”了一声,稍微尴尬了那么半秒,然后举目看向案桌:“臣去找本书来读给陛下听?”
范小圆一愣:“你不是要陪我骂吗?”
“陛下和宇文御子之间的事,臣还是不多嘴了。”麟德贵君说着一哂,继而起身走向案桌,“但陛下若是想说,臣可以听。”
范小圆歪头看他,他正聚精会神地在案头的一摞书里翻找着,低头轻衔淡笑的样子闲适安然,就像一块璞玉被安放在阳光下,什么都不用做,温润恬淡的光泽便书写下一笔令人心旷神怡的静好岁月。
范小圆于是托着腮自言自语道:“你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麟德贵君猛然一颤,差点一头栽桌子上。他哑了哑,失笑抬头:“陛下?”
“我说真的嘛。”范小圆啧嘴,“明明可以靠脸吃饭,还偏偏很有才华——从小到大嫉妒你的人不少吧?”
“陛下说笑了……哪有什么才华。”麟德贵君眼底莫名地有点乱,但他低着头,很好地将这种情绪藏住了,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