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德军追上来啦!”一声大喊后,宿营地顿时乱成一锅粥,萨沙奶奶被挤得差点摔倒在地,秦恬一把抱住她,躲在独轮车边缩着,阿卡被萨莎爷爷抱在怀里,爷孙俩都茫然成一个表情,左顾右盼。
“躲到麦田中去!快!”刚躺下不久的皮埃尔挣扎着起来,“不被看到就不会有麻烦!”
于是秦恬一手扶着萨莎奶奶,一手扶着皮埃尔,五个人跌跌撞撞的往麦田里跑去。周围很多人也大多选择向麦田里跑,夜色中的麦田,不会有人来搜查。
很快,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想,麦田间狭窄的土路上转眼就驶来一条机械的长龙,卡车,指挥车,运兵车,辎重车以及后面的坦克无不彰显着这个车队狰狞的背景,他们一辆接着一辆,绵延下几乎看不清背景,车灯全部打开着。
“法国要是有这么精锐的队伍,也不会往这个方向开!”面对一边几个难民关于车队国籍问题的疑问,皮埃尔冷静不乏自嘲的道。
以前一直没有见到德国的军队,这一队规模看似不大,但是气势十足,不用说肯定是在先头部队里面。
秦恬躲在麦田里,盯着远处驶来的军队心如擂鼓,当年在波兰她也不曾直面德国的机械化部队,遇到的全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可直到现在,感受着大地的颤抖以及轰然的响声,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国家,是一个如此纯然的战争机器。
即使车队的声音掩盖了一切,可躲在麦田里的人依然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祈祷着车队快点过去,然后想个办法绕路走,别撞上先头部队又撞上主力部队,可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军队竟然停了!
即使最前面的卡车已经跟他们错过百米远,可是后面土路可见的尽头,车灯依然闪烁着不见队尾,更惨的是,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竟然停下了。
“该死,他们在这儿停下休整,明天下午估计刚好能到达凡尔登!”皮埃尔终于不淡定了,咬着牙道。
秦恬对于凡尔登神马的完全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莫非今晚就在这伛偻一晚上?
没有篝火,没有毯子,即使是五月中旬,可仍然不是夏天,这几天的晚上,都有点微凉啊……
而且是那种无论裹多少层衣服到了第二天早上必然会感冒的那种凉。
小阿卡已经不由自主的打起喷嚏了。
“怎么办?”萨莎奶奶拿手帕擦着阿卡的小鼻子,低声问道。
“等夜再深点,我们就赶路,往西南走,错过凡尔登。”皮埃尔比较有发言权,“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凡尔登,那是直取巴黎最快的路径。”
“那爸爸妈妈怎么办?”阿卡问道,稚气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爸爸妈妈,他们会安全的。”萨莎奶奶也知道现在不能去凡尔登,所以她即使比阿卡更担忧,也没有办法。
几人做了决定,便开始静静等在麦田中,看远处军队似乎下了休息的命令,转眼很多士兵从各式各样的车子中冒出来,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放松着身体,生火热饭,结队号令……
秦恬感到身边皮埃尔的身体忽然绷紧了,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皮埃尔手慢慢抬起,往右前方指了指:“你看那儿……”
秦恬眯起眼,他手指的方向,一开始看不出什么,只知道一队队人正被集结,可是当她看到那些人身边……心哗啦啦的凉了……
狗……她上辈子无限垂涎的霸气的德国黑背,世界上最标准的军犬……正在那儿欢快的精神的跑来跑去。
“这是,这是要巡逻吗?”
“掌握驻扎地周围的基本信息是必须的吧,”皮埃尔很无奈,“你们还是快跑,能多远多远,他们的巡逻范围应该不会很远。”
没等皮埃尔说,周围已经有了一点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多注意到这个场景的人已经开始往远处跑了。
秦恬等人的劣势在于,老人多,小孩多,伤员伤重,能够有希望逃出巡逻范围的,只有她一个青壮。
于是秦恬又碰到了这个纠结的场景,她想跑的她真的想跑,可她抛不下这老弱病残的一堆,就像当初在运送物资的车上时,她真想跳车,可周围都是难民,她做不出这种让自己显得狼心狗肺的事。
尼玛,不就是一条命嘛!秦恬悲愤的想,她开始摸索,把刚才还没吃的香草培根拿出来握在手里。
“你要干嘛?”皮埃尔注意到她的动作,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显然表情很奇怪,“你不用顾忌我们,快点跑。”
“别吵!”秦恬紧紧盯着远处两两散开开始四面巡逻的德国士兵,“你说,我要是在狗见着我的那一瞬间把肉喂给它,它是不是就能安静了?”
“噗……”皮埃尔喷了,“这创意不错。”
阿卡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说道:“姐姐,我觉得狗狗吃完了肉,会朝你叫,还问你要。”
“阿卡,别说了。”萨莎奶奶轻摸着阿卡的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秦,你别顾忌我们,快跑吧,看到我们老弱病残的,说不定他们不会为难我们。”
“那要是他们把你们抓起来,谁来照顾你们?”秦恬也不管别人看不看得清,扯扯身上脏兮兮的修女装,“我可穿着上帝的马甲,总不至于这么不中用吗。”
“对不起,拖累你了。”萨莎奶奶很歉意。
秦恬脸都红了:“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你们的照顾,十几天前我们俩就饿死了。”
这么一想,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