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骏满头黑线,心道:这位老子,你还是开镖局的咧,这也能被人霸着产业。
他朝林知事招了招道:“你过来,凑近点说话。“
林知事被庄骏这么小手一招吓得混魄都飞走了一瓣儿,半响哆哆嗦嗦凑到跟前,结结巴巴地道:“老爷,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庄骏觉得这家伙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胆子却小得很,他无缘无故还能把他怎么着不成。
见他凑近了,才低声问道:“这几个人被封的铺头,是他们自己家的还是外头租来的啊?!”
林知事略略有些傻眼,这位老爷的智商好像有些不太高,尽管肚皮里在诽谤他,嘴里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自然都是自个儿的了,要是租来的亏不了几个钱,谁还会傻得找官府穷折腾啊,这能不能折腾出一个名堂还不好说呢,万一官老爷一生气把他们送进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庄骏心道:“怎么送进去?这帮人看起来都不太好惹的样子,衙役们一个个都那么弱鸡,谁强谁弱还不好说呢,万一发疯了起来,怎么镇得住。”
他又道:“那这个人的房契地契都上交朝廷了?房子就都空着有人看管着?”
林知事点头:“是呢,全都贴着封条,没人管,我们衙门里统共就这么些人,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事务要办,谁还会得闲整日看着那些门面呀!“
庄骏又凑近了一些,脸快贴着林知事的鼻子了,一时只觉林知事鼻孔喘着粗气呼呼往他脸上扑来,他皱皱眉略略离开了一点距离道:“那咱们要是不上报直接解了封条如何?”
他这话一出,就看见林知事瞳孔都放大了,战战兢兢了半天,他道:“老,老爷,这要是被上头发现了,要出大事的呀!”
庄骏无语:“那怎么办,由着这些人天天来闹不成,要不这样咱们先解封了,再写个文书递上去说一声?上头要是不同意再封上?”
林知事一脸惊恐地说:“这还能再封上?这些人不造反才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这个知府给你当吧!”庄骏表情严肃,肚子里却笑翻天了,暗搓搓期待着看他的表情。
林知事果然吓得连连行礼道:“小人不敢!”
庄骏转头坐稳当了,沉声道:“眼下诸位大概都知道了,你们的地契房契都已经上交给朝廷了,本府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你们去争取把封条解了,接下来依旧能照常做生意,只是这契约怕就是要不回来了。”
“那没事,只要能接着做生意就是好事,至于契约我说是我,谁还能不承认吗?!”只听那镖局的汉子大大咧咧地道。
另外一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俱沉默无言。
他们也清楚,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得寸进尺只会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着。
庄骏见他们都默认了此事,便摆摆手道:“既如此你们都安心回家等着,本官会尽快上书给朝廷,把此事给落实下来,都散了吧。”
庄骏给上头写了折子,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些被封了商铺和田庄的民众意见很大,好多人都没了生计怕是不好生活,再则封着也不能生出钱财来白白浪费,还不如给回那些人手里,国库中也能添些税前,这利国利民对大家都是好事了。
他做律师的时候就很擅长写这些官面的文书,什么话要怎么写才让人看着舒服,什么重点该提一提,什么又改忽略不说也是一清二楚的。
写完了叫人送上去,便安心地等着了。
接下来几日,他熟悉了自己地界,去下面各个办事的衙门遛弯,倒是认识了不少人。
隔一日,他还抽空去了自己家里的茶庄,茶庄里的二位庄姓的掌柜早就得了消息知道他来这里当了知府老爷,当即恭恭敬敬的迎了他进去,拿了账本给他瞧。
庄骏和他们聊了几句,得知庄修自接手以来忙得很,还没分出时间来照看到这边的生意,这几个月来他们都是自己照常运营着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庄骏也能想到他那个二弟现在是如何的焦头烂额,说到底他人生经验没有庄骏充足,年纪毕竟还轻,又是个轻易不发火的脾气,要说果断决厉也没有,自然是忙不过来了。
想了想,他当即就写了封信给庄修,表示江苏这两家铺面的生意往后还是由他来打理了。
写完信,他递给掌柜的,里头写的大概意思也和他们只会了,两人都表示这样再好不过了。
庄骏临走之前顺便把铺子里这几个月的银钱给收了,好不好的也有上千两银子了,两位掌柜送他上了马车,看着他往自己府衙去了。
隔了十日,庄骏收到上边的回复,奏折上说的事情批下来了,就如意料中的那样同意了。
公告贴到了衙门的大门外,各个商铺田庄都解了封,民众奔走相告,一时间庄骏就那么轻松的得了一个清官的美名,走出去到街上吃个面条想付了铜钱都不收的,客气的不得了。
庄骏到江苏的第一道难题就这样破解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过得舒坦,都没什么大事发生,偶尔有几个打架斗殴的都用不着他出马,下面的人都给办好了。
眨眼间到了四月里,庄骏府中的树上都冒出了嫩芽,柳树儿开始飘飘,有些迎春花也开始有花苞了,黄昏时分,他坐在厅间嫌一个人吃饭闷得慌,正叫了孟华等三人一起吃晚膳呢,大门口传来热闹的人声,接着有小厮跌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