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咬着牙道:“儿子?”
“嗯?”
“若不是个儿子呢?”苏绾宁轻轻地哼了一声。
“若不是儿子,那便是我的掌上明珠。”顾岑心里最想要的当然是像怀中人一样娇娇软软的女儿,但又想着若是个儿子日后能接了他手上的家业,他便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自己的妻子。
苏绾宁哼哼唧唧地在他怀里动了动,没有再继续纠缠着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顾岸的亲事如今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因为袁妙枝的事情在前,钱氏如今并不松口顾岸与袁妙音的亲事,这亲事僵持到如今也已经将近一月,如今眼瞅着年关将近,苏绾宁百无聊赖之下不免操心起来。
“顾岸自己心里有着主意,他已经将秦氏收下的信物给袁家退了回去。”秦姨娘一心想攀上袁家嫡女来做儿媳,顾岸擅自退了信物,在西跨院闹出不小的动静,顾岑不想苏绾宁担心,便只道,“母亲做主,现在也正相看着,年前该能定下。”
苏绾宁虽与袁妙音不相熟,但也知她与袁妙枝品性不同,乍一听顾岸和她的亲事成不了,难免有些惋惜,“回头我这个当嫂嫂的给他把把关。”她眨了眨眼睛,忽而又问道,“说起来,燕笙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可该提前相看起来。”
这一个多月来,苏绾宁与顾燕笙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往昔针尖对麦芒的两个人,现下也能凑在一处谈笑,的确多了几分姑嫂的亲昵。
听她提及顾燕笙的亲事,顾岑的神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燕笙的亲事不急。”
苏绾宁侧了侧头,细思一回,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目光却在顾岑的身上逡巡了一回,心里多了一丝狐疑。
她与顾岑相处了这么多的日子,自认还是了解他的,她没有错过他方才目光里闪过的一抹暗色,心下不免纳闷,难道顾燕笙的亲事还有什么周折不成?
日光暖洋洋的,熏得人昏昏欲睡。自打有喜以来便贪眠的苏绾宁很快就在顾岑的怀里打了个秀气的哈欠,顾岑知她乏了,便将人抱到了内室的床榻上。
等到顾岑离开了屋子,原本阖眼休息的苏绾宁却忽然睁开了眼,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榻,自己穿好了衣裳后裹了件厚厚的斗篷便离了屋子。
因为是歇晌的时辰,鸢儿和鸾儿都不在院子里,苏绾宁没有惊动任何人,自己一个人独自走向顾岑在霜华院里的小书房。
苏绾宁记得自己前些日子迷迷糊糊的时候瞥见顾岑手里捏着一封信眉头紧锁,等她醒来后却没在屋子里瞧见,她估摸着是放在了小书房,这会儿心里头有些疑惑,便想着那封信或许可以解答她的疑问。
小书房里静悄悄的,苏绾宁慢慢地走到书案前,一眼便看到夹在书册里露出半边的信函。
她微微抿了抿唇,抽出信一目十行地看完,秀眉不由自主地蹙起。
“就猜到什么都瞒不过你。”
低沉中带着一分无奈三分笑意的声音响起,苏绾宁将信按在心口,一回头便见顾岑踱着步子朝自己走来,当即就心虚了起来,“谁让你总不与我说,我只能自己来找答案了嘛。”说着她把信往顾岑面前一送,绷着脸道,“我都不哥你也有未婚妻呢。”
那信便是岭南陆家送来的信函,信上除去客套的不提,言辞之间是想要和顾家履行二十多年前定下的婚约。
二十多年前的婚约,苏绾宁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顾岑的头上,心里不由泛起了酸来。
顾岑笑着摇了摇头,抽走了她手里的信放到一边,拉着她走到小书房窗边安置的暖榻边,让她倚着软枕躺下,才无奈地笑了一声,道:“未婚妻?阿宁,为夫这一生的妻子只有你一人,哪里还有旁人来?”见她睁着一双明亮的杏眼看着自己,顾岑抿了抿唇,道,“岭南陆家只有一个独子,名唤陆晔,这亲事怎么也落不到我头上。”
“如果是个姑娘,你就要娶?”苏绾宁微微眯了眯眼,语气危险。
顾岑一笑,“若是女子,顾岸的亲事怕也不用愁了。”
苏绾宁心里高兴,嘴上却哼哼了一声,忽而问他,“那这陆家要求履行婚约的意思是……”
陆家只有一子,顾家庄也只有顾燕笙一个嫡小姐,那岂不是要顾燕笙远嫁岭南?
苏绾宁眉头蹙得更紧了,“岭南那么远,燕笙怎么可以……陆家人就派人送了一封书信来,谁知道那陆晔是个什么歪瓜裂枣,这亲事绝对不能允!”
两姓结同好,陆家只捎了一封书信过来,这内里的诚意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顾岑颔首,“我明白。”顾燕笙是他唯一的妹妹,在她的亲事上,不论顾延成和钱氏如何想,他这个当哥哥的都不会轻率。
苏绾宁忽然就想起了顾岑这几日的心思,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便知他所愁的不过是信义二字。“其实这桩事并不必急,陆家想结亲,便得先拿出诚意来不是?夫君只管给陆家也去一封信,这亲事得从长计议。若陆家真的想结亲就一定会有所表示,咱们再细细相看,若是诚意不够,便是毁了婚事又如何?”
顾岑的眉宇舒展开,轻笑道:“娘子这是与我想到了一处去。”
“不过这事还是先说与燕笙知晓,她的终身大事,她也该自己有个底不是?”
顾岑点点头,当即便派人去请了顾燕笙过来,细细地将始末说与她听。顾燕笙的反应出乎意外的平静,她摊了摊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