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满。
余声仰头四处找,有人从后头挤了进来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她定睛看过去,梁叙站直在她身边指了指前边梁雨所在的方向。男生穿着黑色短袖,一手插在裤兜。
“好看么?”他低头问她。
余声‘嗯’了下:“那人真把剑吞下去了?”
周围的人说话声嬉笑声差点掩盖住她的声音,然后人群里一阵掌声响起。梁叙笑着看她,接着一字一句的指着台子给她说着原委,余声在听到他说是真的后大气不敢出一声。
梁叙忍不住笑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该陈皮上台了。男生玩了几个动作耍酷,然后右手从额头拂上去慢慢抬头,那嘴巴里不时的说几句有意思的话惹得观众哈哈大笑。
“他那是什么表演?”余声抬头问。
“栋笃笑。”梁叙凑到她耳边说,在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后解释:“也是一种脱口秀,陈皮就好这口。”
余声‘哦’了一下,又仰着脖子往台上瞅。黑暗里只有那几束强烈的闪光灯在空中游走,一堆又一堆人拥在一起大肆鼓掌高声谈笑。
身侧的人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在这儿看别乱跑。”梁叙说,“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余声知道他要上去表演了,点了点头。男生说完转身往人群外挤,余声看着身边忽然空下来的位置,又去看他结实的后背。
“嗳。”余声踮起脚尖喊,“你唱的什么歌?”
他被人群裹在里头还没完全出去,风完全被挡在外头进不来。七月的夜晚闷热焦躁,梁叙正掀起短袖擦脸,闻声立刻回过头。
“你像个孩子。”他大声说。
第10章
羊城的这条街在这一晚格外耀眼。
舞台的灯光慢慢暗了下来,周围的人忽然极有默契的安静了。余声看见他背着吉他从幕布后头走出来,站在话筒前。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的眉眼清晰眼神像洒了墨似的。
余声聚精会神的看着他抱着吉他自弹自唱。
她想起地下室里那些单调简单的乐器,他们随便几下都能耍出新招式。台上的男生嗓音低沉,嘴里蹦着‘工作是容易的赚钱是快乐的’几个字儿。他点着脑袋拨着弦,低垂着眼唱‘你像个孩子似的’。
低音时沙哑过后,他把歌唱完了。
余声听见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在掌声里陈皮和李谓走了出来,他去往角落里刚搬上来的架子鼓前坐下。一声鼓响一把吉他一个贝斯,李谓把麦先吼出崔健的一无所有。
人群好像都疯了一样。
在那种燃烧的气氛里,余声也欢呼雀跃的双手合起。街道上围过来的人愈来愈多,舞台表演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酒吧老板在他们一曲结束的时候上台搞了个小活动,一群又一群人往跟前冲。
余声在那一推一攘之间被挤了出来。
“刚那首歌是李宗盛的吧?”身边有女生谈起。
有人回:“他唱给林忆莲听的。”
她往后退找了个空空荡荡的地方站着,目光落向那一堆黑压压的地方。夜晚清凉的风没了阻碍从两边吹过来,余声眼神一偏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端着一只破了半截的小碗拉着路人的袖子说着什么话。
那个路人扯开自己的衣裳煽了煽手。
老婆婆佝偻着腰走开,酒吧门口的光芒之外昏昏暗暗。余声不由自主的抬脚走了过去,她轻轻拉了拉老婆婆的衣服,将兜里掏出的所有零钱全给了。
脚下的这片地儿将所有的喊叫都反弹开。
几米开外的空街上梁叙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静静凝视着前头的女孩子。浅粉条纹短袖直筒牛仔裤,头发软软的束在后头,有着干干净净的眼神和藏不住的心地善良。
舞台上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余声。”他声音扬了八度。
女孩子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头,梁叙朝着她走了过来。男生看了一眼已走开的老婆婆,目光又落回她身上。
“走吧。”他说,“去吃饭。”
他们吼了一晚现在是时候犒劳一顿,梁叙带她过去的时候陈皮他们已经等在那儿了。梁雨远远就对她招手,余声回笑看了眼那馆子的招牌。
他们五个人坐在空调前面那一桌。
余声跟在他们后头学着样儿,等那几人调好油碗坐回去才上前。她站在那一排调料前挨个往碗里舀,梁叙也拿了个空碗站在一边。
“你不会没吃过自助餐吧?”他看她笨拙的样子。
余声看了眼碗里杂七杂八的一堆芝麻酱香油,轻轻抿着嘴看他。陆雅说那些东西不干净,几乎从不让她下饭。
梁叙用自己的碗给她调味儿,问一样‘这个能吃么’然后放一样。
她又跟着他去取菜,玻璃柜里有五颜六色的丸子和各式各样的香肠。余声看的眼花缭乱,手上拿着蹑子不知道要放哪个。她侧头去看他的盘子,上头堆满了羊肉卷。
旁边过来几个小孩拿了很多喝的。
“饮料不要钱吗?”她歪头问。
梁叙笑了声,伸手给她也拿了一瓶。
回到桌上的时候,那仨儿已经开吃了。余声坐在他对面,将盘子里的东西一个一个往里头放。小火锅都快溢出来了,梁叙从她锅里捞出来几样塞自己那锅。
“别放太多,熟不快。”他说。
余声看了他一眼,然后乖乖的盯着锅。
小店里有很多人,气氛好的不像话。陈皮起身拿了几瓶啤酒过来,梁叙拎着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