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阵子,朱唇轻启:“是。但臣妾知她不是。”
如果真是,她上辈子嫁去王府、凄凄惨惨死在王府就太说不通了。然则这理由能让她信任小霜,却完全不能讲出来去戳穿欣昭容的栽赃。
相顾无话了一阵子,最后,是席兰薇自行施礼告退了。小霜伤得不轻,耽搁不得,他就是为此不悦,她也只能事后再作解释。
霍祁没有阻拦,看着她离开宫正司,心中微微发闷。沉了一会儿,亦吩咐道:“回宣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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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不得前阵子天下太平,原是暗中盯了咱们好一阵子了。”席兰薇怒极反笑,惊得正给小霜喂药的宫娥大气都不敢出。
“婕妤娘子……”小霜喝下一口药,思了一思,轻轻问道,“此事是……要挑拨陛下和娘子?”
“大抵是的。”席兰薇黛眉轻挑,压制着语中不安的颤意,平缓地道出自己想得到的始末、越想越觉可怕的始末,“拿准了昨晚陛下在,我要等到早上才能之情;可那时候陛下上着早朝,我不能去扰他,未免落人话柄之好先去晨省;晨省过后,我怕你出事必定先去救你,便有人先我一步禀给陛下了。”
有人抢了先,是非黑白便由着那人说了。而后,她即便由着皇帝发落了小霜,心中也难免生出隔阂;如若不让皇帝发落小霜,皇帝便难免要连带着疑到她身上。
席兰薇浅沉了口气,迎上简小霜慌张的视线,微微一笑:“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虽是故作平静地这样说着,自己心里却也慌极了。关乎朝中斗争的事……不知她与霍祁间的那些信任还能不能搏得过。且这还不是普通的“朝中斗争”,而是事关越辽王……
她近来一日比一日分明地觉出,霍祁忍不了越辽王多久了。此时他若疑她为越辽王办事……
心下的喟叹几乎无边无际。每深想一分,她都更加担心,自己想的是不是还是太浅了。霍祁的发问分明不快,那一句“你果然在”……
但愿不是如她所担忧的一样,但愿不是……他真的在疑她。
☆、96信否
已然被人抢了一次先,席兰薇不想再任人搬弄是非。是以在听闻宫正司又“搜”到些东西后,她安置好了小霜,未带宫人,独自往宣室殿去了。
半路上,迎面碰上了欣昭容。
欣昭容也未带宫人、未乘步辇,与席兰薇狭道相逢,二人均已知对方底细,均一改昨日还有的亲切,席兰薇冷着脸一福:“昭容娘娘安。”
“免了。”欣昭容目光在她面上一划,笑意殷殷道,“妍婕妤不必这般紧张,本宫没跟陛下说什么。”
“呵”地一声轻笑,席兰薇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一番:“自然,陛下根本没见娘娘。”
言罢根本无心同她多耽误功夫,又施了一礼,理也不理欣昭容倏然泛白的面容。
嗤,在她面前拿什么乔。此处离宣室殿没有多远了,即便夏日炎热、出些汗实属正常,但欣昭容一袭丝质曲裾,前襟上已然透出汗渍来。宣室殿凉爽,如是当真拜见了,退出殿外走了这么一段,远不至于出这么多汗。
瞧着倒更像是在殿外候了好久,直热得熬不住了也未能入殿去见。
如此便好,皇帝没见欣昭容,她便多一分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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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又一次进了殿禀话,还未及开口,便见皇帝眉头一皱:“朕说了,不见。”
“……”那宦官一噎,默了一默,才小心翼翼地禀出来,“陛下,这回是妍婕妤。”
兰薇?
霍祁想了一想,目光凝滞在眼前一摞还未来得及看的奏章上,斟酌须臾,终还是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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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屐的“嗒嗒”声轻轻响起,由远及近,不慌不忙地一直行进来。她夏日炎热时素来喜欢穿木屐,他第一次召见她的时候她便是如此。那日正好碰上霍祯求见,他也和今天一样看着奏章,心中的厌烦让他没什么心思多去看她,却从那木屐的响动变化间,便察觉了她的不安。
这回同样带着一点不安,入了正殿后尤其明显——声响比入殿前慢了半分。
“嗒”声停了,知是她站定了脚要行礼,霍祁无声地一摇头,随口道:“免了,坐吧。”
席兰薇颔了颔首,扫了眼左手边的席位,未坐,仍是照旧去了他案边。
“小霜的事……”席兰薇思量着开了口,转念间又话语顿住,微一笑,“想是有人替臣妾禀过了。”
霍祁笔下未停,只一点头:“是。”
“臣妾听闻还搜到了些别的东西。”席兰薇又笑了一笑,神色间无甚波澜,素手执起玄霜,一下下地研着墨,又道:“那她是不是还告诉陛下,小霜入宫不久,做出这样的事,必定是受臣妾指使的?”
“是。”霍祁又一点头,扫了她一眼,“你怎么说?”
兰薇静了已经,手指划着袖缘上的杏色祥云纹。划完了一朵,又感受了一会儿这样的安静,才幽幽道:“陛下信么?”
霍祁面色一沉,缓然而道:“朕如是信了,就不用问你了。”
“但陛下如是不信,也不用问臣妾了。”席兰薇道了一句,面上的笑容深了两分,垂眸又道,“所以……陛下是存了疑的。”
“算是吧。”霍祁吁了口气点头承认,睇一睇她,再度道:“所以朕想听听你怎么说。”
“嗯……”席兰薇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平心静气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人熟悉臣妾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