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不言不语,一脚踩下了油门。
家庭聚餐说是聚餐,实际上只有白母,白轶,白浮星加上楚茗四个人,地点在白家老宅。
客厅里,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坐在沙发上,见到楚茗和白轶一同出现就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你们小两口亲近些,小楚,过来让我看看你。”
楚茗微微笑了下,走过去喊了声“妈”。
白母温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瘦了一点,看你脸色好像没怎么睡好,是不是他又气你了?”
楚茗说没有,又三两句引开了话题,和她聊起了别的东西。
白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青年陪着白母聊天,他脸上带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笑容,谈吐随性自然,三言两语就能逗得白母开怀大笑,笑纹漫上眼梢。
指腹摩挲指间的银白素戒,白轶的目光定定地停在楚茗身上,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一下。
楚茗有所察觉地抬头,看见的就是男人低头注视手中戒指,一向冰冷的眼眸中竟隐隐含着一丝算得上温情的笑意。
他默然片刻,又听白母提到了自己的婚戒:“怎么这次又不带戒指啊,丢家里了吗?”
楚茗收回视线,淡淡道:“是,戴着太麻烦了。”
白母笑道:“有什么麻烦的,那可是你们的婚戒啊,你看白轶不也是天天戴着?”
楚茗摇摇头,但笑不语。白轶眉心微蹙,正要说些什么,玄关那里就c-h-a进来一句话:“妈,我回来了!”
刚刚到家的白浮星几步跑过来,一把抱住了白母:“我可想您了!”
“谁要你想,身上一股汗味,还不快去洗个澡。”
白母轻柔地拍拍儿子肩膀,嘴上说着嫌弃的话,眼中的慈爱却满满地快溢了出来。
白浮星笑嘻嘻地应了声好,又道:“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都快饿死了!”
“好好好,我这就让他们开饭,你先去洗澡,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白母说着,吩咐保姆去催小厨房。楚茗见白浮星上了楼,也找了个借口离开客厅,在老宅后头的花园逛了几圈。
没多久白浮星探头探脑地出现在花园,楚茗在花坛边冲他摆摆手,他就走了过来。
“嫂子你这次可害死我了,”
白浮星一边过来一边委屈道,“我还以为哥出了什么事,硬拽着他去了医院,结果什么都没检查出来,还被他骂了一顿。”
“抱歉,让你白受了一顿骂。”
楚茗道,“他真的没事吗?”
白浮星道:“是啊,只是头上蹭破了皮,也没撞坏脑袋。而且我看哥也挺正常的,难道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楚茗:“……没有。”
白浮星疑惑地盯着他看,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但是楚茗的神情太淡然自若,他看了好半天,愣是什么都没发现。
最后他只好无奈道:“那好吧,没有就没有吧。不过要是我哥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你还想揍他?”
楚茗闻言笑道,“你刚才不是还说被他骂了一顿?”
白浮星道:“那个不一样嘛。”
他们一同走过花园准备回客厅,路上白浮星说了个笑话,楚茗一开始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后来就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从花园到客厅还有一段走廊的距离,楚茗正笑得要去扶走廊,结果手还没伸到一半,就在半路被另一只手截了下来。
突然出现的男人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把人拽向自己这边,楚茗脚下一个踉跄,脸上的笑意皆尽消失。
白浮星:“哥!”
“……”
一片沉默中,楚茗抽回自己的手,直起上半身皱眉和白轶对视:“你干什么?”
刚才还有一丝温情,现在却只是冷硬凌厉的男人挑起锋锐的眉头,道:“认清你的身份。”
他的眼中有一份清晰的厌恶,利剑般刺得人心上生疼。
楚茗随意地一理袖口,讥讽一笑:“什么身份,闯入你白家门的外人?”
白轶眸光陡然一寒,他正要说什么,一旁的白浮星就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哥你可闭嘴吧,你说你都这样了还吃什么醋啊!嫂子走了走了,让他自己气着去吧。”
他强行挤进这两个人之间,把楚茗拉走了。
通往客厅的走廊上,楚茗揉揉手腕,听白浮星一边走一边和他抱怨:“这个时候就别管我哥了,他从小到大就是这个脾气,不理他还好,一理他他肯定会冲你撒火。”
楚茗:“为什么?”
“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呗,所以我才说他都这样了还好意思吃醋。”
白浮星说着,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向楚茗,“嫂子,辛苦你了。”
楚茗:“……还好。”
因为白浮星一直嚷饿,厨房很快送上了菜,香气四溢的菜肴摆满一桌,白母时不时叮嘱几个人多吃点,又给他们夹菜。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至少除了一直放冷气的白轶外都很其乐融融。午饭后楚茗又陪了白母一会,这才和她道了别。
出门时白轶一起跟了过来,直接坐到了驾驶座上。
他又恢复了之前冷冰冰的模样,楚茗也懒得理他,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
车厢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默,过了一会,白轶淡淡道:“晚上我会回去。”
楚茗:“哦,终于可以讨论离婚的事情了?”
“是关于协议的。”
讨论协议和讨论离婚在楚茗眼中并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