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气了,可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病的,这心病无关紧要的人说说也就罢了,偏偏程若航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来作践她,程西怄得要死。
身后有脚步声追她,她原以为是贺正庭,并不想理会,可是手肘被来人牵掣住,带着盈盈眼泪回头的时候,才发现是程若航。
拂云楼外,四下环境清幽,隐隐一些路人私语,逆着些光芒,程若航短发上沾上了一星白色,起初程西以为是院里哪处的落梅,抬头,看杳杳冥冥的夜空里,正簌簌地往地表上落东西。
下雪了。
程西提着笔电的那只胳膊被程若航拽住,沉沉的,她再次表示自己的愤怒,用力挣脱他的掌心,不过这次程若航的力道没让她占到上风。
“好了,别闹了,我送你回去。”
“呵,我没有闹。我也可以自己回去。”程西不理会程若航的示好,自顾自地抹干脸上没出息的眼泪。
“……”程西甩不开他的束缚,却始终不肯放弃与他的对峙,程若航微微颔首,脸色一垮,没好气地开口,“好,我跟你道歉行了吧,……,不该说那些没水准的话。”
“你不必跟我道歉,因为我不.至于姑姑那边,我会告诉她,你是怎么非议她的。你们都看不惯她。”
“你不会的。”
“我会!”
“你不会!”程若航眉眼里一副笃定程西的样子,“你连我一句不过脑的话都容不得,更不会碎嘴地再转述给姑姑听。”
“我会不会要你管。”程西逞强,再慢半拍地反应了些什么,“呵,一向心高气傲的程医生,竟然也有承认自己没水准、不过脑的时候。”
“……”程若航眯着眼看她,任由她数落。
雪花落得有些密了,不一会儿程西的刘海上都沾白了一片,还有不经意间灌进她脖颈里的,程若航松开她,“你走不走,不走就留这赏雪吧。”
士可杀不可辱。
程西才不会因为他一句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哈巴狗似的与他修好,这样岂不是很没骨气、没面子。
可是程若航对她的诚意只到这里,他转身去反方向的停车场,走出好远也不回头看一眼程西。
“哼……”程西跺脚怒刷存在感。
前方的某人,勉强半侧过身,双手插袋,“走,还是不走?”程若航歪歪头,像是提醒程西,“或者,你在等那个贺先生?”
程若航身高腿长地立在风雪里,侧脸质问程西的口吻太过有嫌疑,这是程西神经大条了半天才缓缓意识到的一个问题。
“你不喜欢贺总?”程西试探着问。
程若航撇撇嘴,“我为何要喜欢一个连相识都算不上的男人?”
“……”程西冲他白眼。
“我再警告你一遍,少和那个姓贺的牵扯在一起。”程若航就这件事表示没翻篇。
“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
额,程西明明有人身自主权的质问却被程若航的反问给问住了。
凭什么,她给搞糊涂了……
她与他,各站小径一头,程西哑然地望着程若航表示语塞,倒是程若航慢条斯理、不动声色的气度,“凭程殊一年到头管你不到两次,凭你姓程,凭……我不管你,就没人顾得上你的死活了。”
☆、(36)元旦
程西喜欢周杰伦,她说,周先生带给她的少女心,估计等到她四十岁,还能时不时爆棚一下。
可是,周公举的一首歌是她的雷区,什么时候听,她都会不好。
《可爱女人》
高二那年,元旦放假前一天,学校有场庆祝晚会,中规中矩地各班级汇报演出,冗长且无趣。
程西躲在人群里,呵欠连天。
高三年级因为要备战高考,不必花心思准备节目,但本着劳逸结合的宗旨,最高年级也全程参会了辞旧迎新。
白师兄趁乌泱泱的人群,不知怎地就换位到程西身边了,程西一个头有两个大。
白师兄是高三理科1班的尖子生,虽然他这成天游手好闲地样子,一点都不符合他学霸的设定,不过他这无论大考小考稳居年级前三是铁证。
她和白师兄有仇。准确地说,是白师兄对她有仇。
高一第一学期期末结束,大会考期间,各个年级考试一并进行,所以全年级教室也都是打散了征用。高二结束一场试题后,十五分钟后接替高一年级物理考试全市统考。
坐在程西前排的名贴上的人,是她隔壁班的蒋璐,大家同年级都有所耳闻。可是考试预备铃响之前,来她前面就坐的却是个男生!
程西狐疑地瞧对方后脑勺几眼,确认对方不是过来找落下的东西,此时监考老师也已经进来准备分发试卷。其实学校监考都是有监控的,而且考试进行中,监考老师也会核对考生的学生证与考场名贴上的信息是否一致。
程西接过前面男生传过来的试卷,特地与他对视一眼,对方镇定得很,分明感受到了程西的审视,却淡然超群的样子,再正经不过了,梗着脖子,正式考试铃还没开始,程西就隐约瞧见对方已经拿笔圈了几处答案。
蒋璐应该没这么傻吧,即便想找人替考,也该找个女生呀,这扑腾腾地男性荷尔蒙,是当老师瞎了还是智障?
其实,身边几桌同学都瞧出了异样,只是大家心思更多在试卷上,监考老师是个老前辈,捧着个茶杯,摊了张报纸,稳稳地坐在讲台桌前的椅子上,教条地讲了几句,不要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