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冲进来,只看到夏晚端着一只碗,猛地扑过去,摔掉了她手中的碗。
夏晚抬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不是吧你,不过早上吃一颗鲍鱼,你用得着这样吗?你也太为王府节省了吧?”
“你吃了鲍鱼?”
“怎么了?”
却见那惊蛰就跟疯了似的,一把将夏晚拉起来,然后猛拍她后背:“吐出来,立刻吐出来!”
琅儿在后头手足无措,只能大哭:“惊蛰大哥,二公子都允许我家姨娘吃这些补品的,而且,王府也不缺我家姨娘吃的这颗鲍鱼,您就不要这么斤斤计较的了,行吗?”
偷着空,夏晚挣脱了惊蛰的禁锢,然后拍着胸口看他:“你放心吧,我吃一颗鲍鱼,还吃不垮王府,用不着这么锱铢必较的。”
惊蛰知道,完了,九姨娘这颗鲍鱼,恐怕已经进了肚子。
无力回天了。
虽然不知为何世子爷这般强调不让九姨娘吃补品,但世子的焦灼语气,他是能感受得出来的。
但事已至此,只能等世子回来负荆请罪了。
应该……应该没有大碍吧。
古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而过,水坑溅起一人高的水花来,雨水扑面而来,墨景渊身上的衣袍早已湿了个透彻。
辛夷骑着马紧随其后,也不敢劝说什么。
如果爷赶不回去,夏晚和灵兽,恐怕都会遭遇不测。
进了京都地界,雨便停了,天色也黯了,驿站中,墨景渊换了匹马,又立刻踏上了归途。
青梵阁,墨景梵从衙门回来之后,便直奔内殿,依旧是来不及换官袍便进了她的住处。
软榻上,夏晚揪着手里的小本本,皱着眉头,左看右看。
满百了啊,明明满百了啊。
为什么一点反应没有。
难道要作法?
作什么法好呢?
玛尼玛尼哄?
急急如律令?
这些口号都说过了啊,可不管用啊。
墨景梵走进来时,衣摆上还沾了些许花瓣,进来坐下,便带着一阵清香。
暗香浮动月黄昏,落梅风送沾衣袂。
“外头月色很好。”
他声线低沉,虽然面上没有表情,眼角处却是藏不住的温柔。
夏晚一转头,纸窗大开,窗外一株小松,皎皎月儿似嵌在树枝间,如水月色柔柔地打在窗棱处。
夏晚只觉得额心忽而就烧了起来。
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似天崩地裂,似策马奔腾……
疼得她忍不住呓出一口呻口今……
“疼……”
疼得她立刻在软榻上滚了一圈。
墨景梵顿时有些束手无策:“你怎么了?哪里疼?”
夏晚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了:“哪哪都疼,景梵救我……”
这疼痛感,她熟悉,就是49日劫那日的疼。
那日是景梵救了她。
今日,景梵在,她便放心了。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额头上冷汗直冒:“景梵,救我,救我……”
“如何帮你?”
夏晚视线又开始模糊了,只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就像那一晚,就像那一晚,景梵,我快疼死了……”
他手足无措,立刻喊道:“快叫章大夫过来。”
夏晚拼死抓住了他的衣袍:“不要叫章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