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还趴在柳定泽腿上,一脸迷茫的女儿,说道,“跟娘走。”
柳笑笑抓着父亲的衣裳不动,只是直勾勾看着母亲。
方青颤声,“跟娘走!”
隐隐的看见母亲眼里有泪,哭腔也刺进耳边,看得柳笑笑也要哭了,低声,“爹爹娘亲不要吵架,笑笑不去姥姥家,娘也不要走。”话落,就见母亲面颊已滚落清泪,吓得她忙过去。
她见过很多女的哭,老的小的,可从来没见娘亲哭过。母亲是个刚强的人,从不哭。伯母说,要是这样的人哭了,那肯定是非常非常伤心。她不要娘亲伤心,回姥姥家也好,等娘不哭了,再好好劝她。
方青牵着她走时,柳笑笑又回头对沉默如冰的父亲说道,“爹爹,我们很快就回家,你要好好吃饭睡觉。”
柳定泽肩头微颤,没有抬头。直到脚步声远离,也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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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带着孩子回娘家的事传到老太太那里时,正好殷氏和柳雁也在。那夫妻俩感情素来让人羡慕,这一听可让殷氏惊诧,问道,“可知道是吵了什么?”
下人说道,“并不知,只知道四爷动怒了,夫人走时也在抹泪,连十一姑娘的神色也不好。”
殷氏叹气,“老四竟会跟弟妹发火,当真不可思议。”
柳雁也觉得难以理解,更何况四婶是什么脾气的人,竟哭了,肯定不是小事。
老太太听完,当即道,“胡闹。”
殷氏说道,“娘也觉得他们胡闹是吧,他们……”
“我儿什么时候娶媳妇了,我这当娘的怎么不知道,真是胡闹,不要乱说话。”老太太瞪眼,抱着暖炉碎碎念。又瞧见柳雁,笑得可亲,“你这女娃子生得真好看,可说了人家没?要不要做我们柳家的媳妇呀?”
柳雁知道祖母又犯病了,亦或是说她的病一直没见好,“祖母,我是雁雁呀,您第九个孙儿。”
老太太讶异,“第九个?我竟然有九个孙儿了。”
殷氏说道,“不止是九个了。”
老太太又讶异,“竟然不止九个了。”她连连惊叹,又蹙眉看她,“你是谁?”
殷氏苦笑,“娘,我是您的三儿媳呀。”
“胡说,我家老三的媳妇才不是你。”老太太横眉瞪眼,将满屋的人都认错了去。她慢吞吞将盖在膝头的毯子拉上了些,继续念叨。
柳雁直到祖母累得睡下了,才出来。殷氏在一旁说道,“老太太好像比之前更糊涂了些。”
“嗯。”
寒风吹来,吹得柳雁也心觉惆怅。她还记得祖母说过,人呀,不能老,一老就不中用了,要给人添麻烦的。
哪里有麻烦,有的只是让儿孙心疼的份,却又无可奈何。父亲进宫奏请圣上遣御医过来瞧了,也束手无策。并非是要人命的病,只是会一直这样糊涂,谁都不认得。
腊月十日,柳家就寻了媒婆,去郝家为柳长安说媒。郝家世代为官,郝玥的父亲更是户部侍郎,正三品的官。跟柳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更何况柳长安也是青年才俊,在年轻人中名声颇好。郝侍郎也见过他几回,印象颇佳,欣然应允。
两家有意结亲,这亲事定下得也快。只待过完年,准备好迎娶出嫁的东西,就将喜事办了。
忙完长子的事,李墨荷就安心为女儿的事操心起来了。就等做哥哥的成了亲,做妹妹的也好出嫁。想来想去,齐家还是最好的。更何况齐家人口十分简单,只有齐家两父子,不用担心侍奉婆婆的事,也不用担心妯娌小姑子什么的。
柳雁这日起身,从窗户望向外头,半夜簌簌飞雪,这会一看,地上已铺了半腿高的积雪。因怕瓦片支撑不住崩塌,下人在方才已经拿梯爬到上头,将雪扫落,吵得人睡不着,便只好起来。
用过早食,想睡个回笼觉,却被管嬷嬷拦住,“姑娘这样贪睡,要被人笑话的,不可。”
柳雁无法,但坐着跟人闲聊定会睡着,看了一会书更是困人,干脆去马场喂马。
九九如今已经长成一匹骏马,因隔三差五柳雁便来骑马,马身不见半点肥膘。一路过来,柳雁瞧见那些同样被人认领的马喂得像肿起来般,再见到自己的马儿,不知有多高兴。
九九认主,一见她就嘶鸣一声,低头往她近处凑。柳雁俯身拿起干草喂它,“我家九九若是变成人,定是个俊朗男子。”
她垫脚瞅了瞅隔壁的马,也往她这看。她又弯身抓了一把草,递给它,“包包你怎么胖成这样了,一定是齐哥哥很久没来了对不对?”
马场每日都会给马喂食,只是因为马已经给人认领,若是拉出去骑,马主会不满,给谁乱骑过也不知晓,为了不惹麻烦,马场主人便定了规矩,只管喂马,不管骑马。
“包包,等会我带你去走走好不好?”
因齐褚阳养的马嘴大,吃起东西来总会撑得嘴角两侧鼓圆,柳雁便笑话它像藏了两个包子,继而喊它包包。久而久之,连齐褚阳都忘了原本给它取的名字,还被柳雁同化着叫它包包。
柳雁也不多喂它们吃干草,等会带出去,地上还有些青草,可以吃个半饱。
马场主知道九姑娘和齐少爷是好友,即便不是同来,哪一人来了都会帮对方放马,将马上了鞍,系好缰绳给她,就让她牵着两匹马去草坪了。
柳雁一手拿一根缰绳,准备带马去散步。刚从马棚出来,却见了熟人。她抓着缰绳摆手,“世子哥哥。”
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