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响起轻微的喧哗声,有人低声道:“罗先生说得有道理,当时的情况之下,没有第三个人,那就只有可能是杨长弓杀人了。”
“是的,断肠草又不是下毒后隔个三五天才死的毒,那可是吃了一会儿就会死的。”
“嘘!听杜先生辩讼。不知道今天是有罪还无罪。”
“杜先生说话了。”
杜九言上前一步,拱手道:“方才鲁先生有一点说的,我很赞同,那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出现在案发现场。”
“因为,断肠草的毒性,量少半个时辰,量多一盏茶,不存在提前下毒。”
“可是,只有两个人在现场,另一个死亡的话,那么剩下的那个人就一定是凶手吗?”杜九言环顾四周,大家都是不解。
罗青苗拱手道:“不知道杜先生意思,只有两个人在现场,又没有其他旁证和线索,另外一个人当然就是凶手。”
杜九言摇头,“还有一种死法。”
大家都听到杜九言说话,很好奇另外一种死法是什么。
“那是什么?”方显然脱口问道。
“自杀!”杜九言道:“杨长胜不是他杀,而是他亲自将断肠草放在自己的酒杯里,当着杨长胜的面自杀。”
“他在用自己的命,去报复杨长弓,这个和他争斗了近十年,不共戴天的邻居。”
“所以,我今天要做的是无罪辩讼,我的请讼人杨长弓,并没有杀人。”
哗!
外面的百姓顿时喧哗了起来,就连公堂上,大家也是不可思议。
因为大家都没有往这方面想,突然杜九言提出来,所有人除了震惊之外,实在是无法理解。
居然有人用自己的命去报复。
都死了,还谈什么报复?
到底有多大的仇怨,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呢。
杨坡猛然抬头朝杜九言看去,满目的愤怒,他咬牙道:“杜先生,我爹已经死了,你就不能嘴下留德!”
杜九言没有理他。
“杜先生这个说法太过惊世骇俗。”罗青苗凝眉道:“还请杜先生论证!”
杜九言道:“起初我不明白,如果杨长弓不是凶手,那么第三者是怎么下毒的?”
“于是,我和焦三爷去问了杨长堂,在他药房里,杨长堂确认他丢失了一包断肠草。而令人感到惊奇的是,他的药柜上没有贴药名。那么能准确从药柜里取到断肠草的人,就一定是对杨长堂药房熟悉的人,至少,他曾亲眼见过,杨长堂取此药。”
“我曾怀疑杨长堂的夫人阮氏会不会私底下卖药。但阮氏此人不可靠,如此隐蔽之事,凶手定然不敢让她知晓。”
杜九言道:“所以,焦三爷没有先排查阮氏,而是对杨长堂报出的人名进行了一一排查,但可惜并无收获,这其中包括杨长弓。”
“排除了嫌疑人,也否定了第三个人投毒的可能,那么这个案件又重回到,是谁投毒的。”
“直到,我去见了余氏!”杜九言拱手和刘县令道:“请带证人杨长堂。”
刘县令颔首。
杨杨长胜的夫人余氏在生病后,就一直在你的药房拿药吃,可是如此?”
“是!这十年,他每月至少要去药房三次。”杨长堂道。
“十年,每月去药房三次。起初二人关系好时,杨长胜还会留下来和他聊天说话是,甚至帮忙收药。”
“在这漫长的十年中,杨长胜有许多的机会,看着杨长堂配药取药。所以他知道断肠草在哪个柜子里,并不奇怪。”
罗青苗质问道:“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证明,杨长胜是自杀。”
“当然能!”杜九言问杨长弓,“你常喝酒,如果你要吐,你会如何?”
杨长弓道:“跑出去,在马路对面吐。”因为太臭了,只要能忍得住,当然是离的远远地吐。
“三爷,您会如何?”杜九言问焦三。
焦三回道:“醉酒呕吐乃丢人不雅的事,当然躲起来。如果来不及也会离的远远的。”
“对!”杜九言道:“但杨长胜却不同,他没有等不及也没有躲远,而是特意挑选两家院墙之间的位置。为什么?”
门外,有人举手道:“因为他没醉。”
“是。他不但没有醉,他还要蹲在那个地方,取一个他蓄谋藏匿的,能自杀且能让他的仇人背负杀人罪名的的东西。”杜九言巡视一周,看着杨坡,“那个东西就是断肠草。”
“他借由呕吐掩护,取了足量的药粉,当着杨长弓的面,喝下毒酒,毒发身亡。”
“这一切他都想好了,算计好了。他要拖着杨长弓一起死!所以,在死前的一切他做得从容不迫,滴水不漏。”
杨长弓目瞪口呆,抬头看着杜九言,喃喃地道:“自……自杀?”这几天在牢里,他想过无数的可能,却都没有想过杨长胜是自杀。
“简直荒谬。”罗青苗道:“是多愚蠢的人,才会用自己的死,去陷害仇人。杜先生这个说法,无法让人信服。”
“他确实愚蠢!”杜九言取来一张药包纸,“这张纸是昨日在杨长弓家中找到的,上面有个污渍。酸臭带着酒气,各位有兴趣可以来辨认。”
她将纸还给黄书吏。
“既是呕吐物,那么杨长弓也同样能做到。”罗青苗道。
“杨长弓做不到,因为当日他不曾吐过。”杜九言道。
“那这个也可以是菜汤。”罗青苗道:“还有,如果假设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