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他恨季裳华,不如说他在怨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提前想到这一点,给了季裳华可乘之机!
看到他忍着怒气,季裳华心中痛快极了,笑容里也多了几分轻松,“既然殿下已经认定了此事与我有关,又何必再多问我?殿下心思通透远非一般人可比,身边又能人谋士众多,细细思量一番,定会有答案的。凡事若是一下子被说破,就不好玩了,您说是不是?”
疏落的阳光落下,她本就肤如凝脂面容更加莹白如玉,长长的睫毛也镀上了一层金黄,在眼下栖下一层淡影,一双眼睛漆黑清澈,半含秋水,如雨夜中蒙蒙烟雾,魅惑人心。无论是凝眉神思还是展颜含笑,皆是难以言喻的风情。
季裳华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而且美的明媚,动人心魄。更别提她的心智出众。
萧承泽越看越是不甘和怨恨,他自以为出身,才智,样貌不输旁人,将来还会荣登九五,可是季裳华明明知道,却还坚定的拒绝她,难道萧承佑果真有那么好?更可恶的是,她还处处和他作对,简直好像天生是来克他的。这叫他怎么能甘心呢,怎么能不怨呢。
他的手一寸寸收紧,季裳华仿佛可以听到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他咬牙道,“季裳华,你还真是胆大妄为!”
季裳华微微一笑,“胆大?殿下还真是抬举我了。”
“希望你不要后悔!”萧承泽面色阴沉,“我是给过你机会的,你还要与我作对,就不要怪我不留情了!”
留情?他何时对她留情过,前世,他利用完她,可是转身就绝情的将她废掉,任由季芳华处置了她。现在他来说“留情”岂不可笑?
季裳华从容不迫,“是。”
萧承泽最后盯着她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季裳华也若无其事的沿路回去,闲庭信步一般欣赏着周围的风景,看起来心情很好,完全没有受影响。
白苏轻轻突出一口气,放心下来。方才她被隔离远处,虽然听不到两人的说话声,却能感受到那种剑拔弩张,也为季裳华捏了一把汗。
现下看到季裳华平安无事,心情也跟着放松了。
“益阳郡主现在何处?”季裳华方才在思考什么,现在才问道。
白苏笑了笑,“益阳郡主现在应该很忙。”
季裳华眸光一闪,不由笑道,“益阳郡主是来季家做客的,有什么可忙的?”
白苏抿唇忍着笑道,“郡主忙着和长平公主斗嘴呢,我怕出了什么乱子,就来寻找小姐了。”
白苏说的不错,益阳郡主和长平公主向来不和,在一起能好好相处才怪呢,况且益阳如今和季裳华交好,长平看到益阳心情更加不顺了。
至于长平公主为何会出现在宴会上,季裳华倒是可以猜得到,恐怕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和萧承泽一样,心有不甘吧。
“走吧,看看她又要弄出什么事情来。”季裳华轻笑一声道。
果不其然,刚到了宴会上,便听到长平公主尖锐的声音,“箫幼清,你别太得意!你不过是个郡主,凭什么敢这样对我!等以后……”等以后她大哥登上皇位,看她如何收拾她!
但这话她不能说,不能给萧承泽惹祸。
益阳郡主掂掂手中的鞭子,懒懒道,“哦,等以后怎么样?你想做什么尽管来,何必等以后?”
“箫幼清,你别太嚣张,别以为我不敢将你怎么样!”
“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我嚣张跋扈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你是现在才知道的吗?”益阳郡主斜睨她一眼,“口口声声不喜欢裳华,却眼巴巴来参加人家家里的宴会,还真是厚脸皮呢。”
长平公主气的声音都在颤抖,不受控制的尖声道,“箫幼——”
“公主……”这时,一个宫女拉了拉她的袖子,“有人看过来了。”
长平公主一下子甩开宫女的手,冲那些宾客大喊道,“看什么看,再看将你们的眼珠子挖下来!”
“哦,不知寒舍哪里招待不周,惹公主生气了?”
从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清泠婉转,如清泉石上流,和着秋风,带来一股凉意。
长平一看,竟然是季裳华,又想到她是季维之的妹妹,当即把所有怨气发泄到季裳华身上,她一拂袖子,一只白瓷茶盏便清脆落地,青色的茶叶盈满一院茶香,和桂花香掺杂在一起,竟然没有被浓郁的桂花香所掩盖。
她冷笑一声,“季家是瞧不起本公主吗?竟然用这种劣质的茶叶来招待本公主,这就是季家的待客之道?!”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这里,一时间静默无声,有为季裳华担心的,还有幸灾乐祸的,长平公主可是轻易不饶人,今天明显是故意找茬,想来季裳华难以应对。
季裳华的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只是看着地上打碎的茶盏若有所思,她吩咐丫鬟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碎瓷打扫起来,免得伤到了公主。”然后,又满面微笑道,“既然公主不喜欢此茶,着人和我说一声便是,何必动怒,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看季裳华这样低眉顺眼,长平公主更加得意,冷哼一声,“本公主在宫中向来娇生惯养,吃穿用度岂是你一个臣子之女可比的?本公主想要好茶,你家有吗?”
众人一听,这不只是仗势欺人了,这是公然羞辱,嘲笑季裳华,不就是在嘲笑